“不过我倒是认为，仙路书所写的有道理，寿元的尽头是五衰，五衰乃是法则，是天地对于修仙者降下的桎梏，而并非修仙之路的本身。”
“若是凝聚出真正与天地同在的元婴，若是能够失去天地法则的桎梏，那元婴境的修仙者，便当与天地同在，与日月不朽……”
浩虚道君说着，可他猛然惊觉，自己似乎把一些他的念头道给了陈翊。
这是他的解读，并非是仙道书的记载。
陈翊一双眸子，倒是平静，“继续！”
浩虚道君见到陈翊并未生怒，这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师祖，浩虚道君所知晓的便这么多了！”浩虚道君低头道。
“那么，神海呢？元婴境便能够与天地同寿，与日月不朽，又何必有神海境？”陈翊借着浩虚道君的话语，居然在问向此人。
浩虚道君愣住，他抬头看向陈翊，然后露出苦涩的笑容。
“元婴境修炼到巅峰，可达到圆满之境，元婴所代表的，终究是个人之力，只有以元婴之身，跨越了传说中的苦海，方才能够达到真正的大自在与巅峰。”
“也有宗门将苦海视为‘墟’海，若是能够进入到神海境，越过神海，便能够得到真正的大自在。”
“这种自在，便是一念能够同风起，一念能够随海游动的那种自在的存在。”
“根据《仙路书》上所诉，真正的神海境并不驳杂，也不是判断力量的高低。神海，是当初开辟修仙之路的仙人们与圣人们，让一位修仙者，真正从人蜕变成仙的过程。”
“这个过程，既被称之为渡海，跨墟，也被称之为超脱。”
浩虚道君越说越兴奋，“力量，只不过是虚无罢了，便是有滔天之力，又能如何？搬山倒海的蛮力，纵横世间的力量，又如何？”
“当有一天拥有这样的力量后，所得到的，也不过是无尽的空虚罢了。”
“修仙，修的不是力量，修仙，修的是道，是理，是天地，是自身。唯有明白了道，知晓了理，看到了真正的天地，接纳了自身，这才是真正的修仙之路，这才是真正的修仙者。”
“若是蛮力肆虐，生死搏杀，那是神魔，是妖野，而并非是人族。”
“人以灵为万物之尊，依靠的，也绝不会是力量。”
浩虚道君话语如若滔滔不绝，可一旁的白泽的眼神却是越来越难看。
它望向浩虚道君，眼神内最终却凝聚出了杀机。
很明显，它十分不喜这浩虚道君的话语，其杀机，也被浩虚道君所察觉转头望去，也不由吓了一跳，知晓自己又多说了。
“不必慌乱，你说的很有趣。”陈翊却是淡笑开口，他望向这浩虚道君，原本只觉得，对方不过是一介小人心智的修仙者，可如此之心的存在，都能够修炼到元婴境，那些未曾修炼到元婴境的，是否连这小人都不如？
陈翊本来还觉得有些荒唐，可听到浩虚道君的夸夸其谈后，终于明白，这浩虚道君并不荒唐。
他有他的理解，他的道。
甚至，其理，其道，居然能够让人引起反思与共鸣。
“继续，神海之后呢？”
陈翊看了一眼雷雨兰，雷雨兰会意，便是再倒上一杯热茶，缓缓放在了浩虚道君的身前。
浩虚道君的面容极为忐忑，他看向陈翊，眼底也有一丝兴奋。
似乎，在灵界的玄元门内，从未有人听过他如此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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