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沈，请说出你的具体观点。”马老师质问到。沈掷地有声的答到：“在这个问题，不管目标函数的二次模型在xk点怎样局部线性化逼近，我都可以视为势函数的增广二次函数形式！”马老师不置可否，又问：“你解释一下势函数Φ（x）的定义给出。”马老师不再纠结算法逻辑问题，沈心大定，这个坑算是跳过去了。所以气势很重要，沈愈战愈勇：“Φ（x）在x连续可微，我在论有个证明，不赘述了，这个证明的结论在第6页，a(x)和b(x)满足式7的对角阵，那么Φ的每个稳定点满足h(x)=0。”马老师三连问：“这与▽g(x)▽f(x)是一个线性代数定义的p0-矩阵是否矛盾？”“不，并不矛盾。”沈立即作答，坚决果断：“当gi(x)=fi(x)=0时，对于aii(x)、bii(x)没有特定取值ε1、ξ1，在实际情况，计算这个矩阵不会引起任何问题。”马老师沉默几秒之后不再发问，他跟龙主任说：“龙主任，我的补充问题问完了。”“好的。”龙主任点点头，问熊老师：“你呢，熊老师，有补充问题吗？”“我只有一个问题。”熊老师望向沈，说到：“沈，你的这篇论，我是二十天之前拿到手的，总体来说写的不错，符合一位数学系本科毕业生的学术标准。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最终的决裁需主答辩老师给出，及院方校方批准。”“我的这个问题是，沈你写的这篇论，价值展望是什么？对，没错，你在论写了，你自己也口述了，基于经典的广义互补问题，你提出了一种新算法。那么，新算法的价值体现在哪里？”熊老师的语速不快，他缓缓说到。“这……”沈刚刚涨去的士气，立马短了三分。熊老师这个问题问的妙啊。是啊，我这篇数学论的真正价值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有何实际用途。其实这个问题困扰了沈好久。偏应用学科的论，在论会写明这个研究课题解决了什么实际问题，带来了哪些实际收益，为国家为人民创造了怎样的科技福利。是治病救人，还是发明了一种新型材料，又或者提升了某种工艺的生产效率，诸如此类，看的见摸的着，成果显著，用途实在。而数学论，特别是偏基础理论的数学论，它们在真实社会的价值是什么，实际用途如何推广？沈也说不太清楚。他有一种意识，是纯理论的数学研究到极致，必然威力无穷，影响深远，甚至改变人类明进程。但是，没研究到登峰造极之前，纯理论的基础数学在民间有啥价值和意义，沈一直在思考。“数学是这样，精致却不太实用。”沈也不知该如何具体回答熊老师的价值问题，只能实话实说。“然而，我们依旧沉迷其无法自拔。”沈补充了一句，无奈却又充满信念。“数学是这样，精致却不太实用。”龙主任、马老师、熊老师三人重复了沈的这句话，三人异口同声：“精辟。”三位老师从事数学研究一辈子，都是行业内的专家，研究到他们这个阶段，做人越来越寂寞，能促膝长谈的同道人越来越稀少。数学是这样，越高端越精致，越精致越难被理解和欣赏。“但我们依旧沉迷其无法自拔。”龙主任非常有感触的说到，“提问与答辩环节到此为止，下面进行总结。”真刀真枪的问题问完了，总结环节是程序化的走个过场。最后，沈鞠躬致谢，离开答辩会现场。接下来是等待了。对于沈的这场学位论答辩会，答辩组将出一份评分意见，如果答辩组都不给沈通过，那不用往面报了。若答辩组推荐沈获得数学系本科学位，则将推荐表提交给一级部门，面的部门审核批准后，下发燕大数学本科学位证书。沈当然想一步到位，但后面的审核流程他无法介入。于是沈天天往孙二雄那里跑：“孙教授，我的论答辩评审表到哪个部门了？”“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进入答辩组。”“孙教授你帮忙打听一下嘛。”“还没出数院，正在院内审核。”“哦，谢谢。”沈心里装着事儿，吃不香睡不着，跑步也跑不动了。等待是一种煎熬。大一下学期过去了一半，数学系的课程相于大一有增无减。高代、数分还在继续，解几退出舞台，概率论粉墨登场。大学英语得好几个学期，以及一些公共课。大学物理也出场了，数学系的学生得学这门课程。沈并不知道这次的论答辩能否顺利通过，如果过不了，那还得继续课，参加期末考试，走常规套路。英语四级也得意思一下，本科毕业生会拿到两本证书，一本学位证书，一本毕业证书。学位证书的常规获取途径是大学四年修完全部学分，快车道是沈这种，提前参加学位论答辩。拿到毕业证书，英语四级得过。转眼到了4月下旬，一节高代课结束后，孙二雄跟沈说：“你现在去照相馆拍登记照，蓝色背景，小二寸。”一听到这句话，沈激动的跳了起来：“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登记照，有的。”沈从口袋里取出一小塑料袋，递给孙二雄：“这是我的蓝底二寸登记照，6张，办学位证书应该够了。”“你小子随身携带登记照呢。”孙二雄接过沈的登记照，说到。“孙教授，我这证书啥时能发下来？”沈满怀期待的问到，离小目标又近了一步。“快则五一之前，慢则五月之内，反正这学期结束前肯定给你，等着吧，急什么？”孙二雄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回头说到：“沈，你的本科学位证书应该稳了，发到你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接下来你要规划一下后续的发展，在数学领域你总得有个主攻方向，读研读博是要选方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