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海一见到徐子桢就有种打喷嚏的冲动,上次的胡椒粉给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而且他的眼睛到现在还是见风就落泪,一见徐子桢又出现在面前,他只觉浑身血液顿时倒涌而上,恨不得一刀劈死他才能安心。只是徐子桢诡计多端,虽然看着是一副松懈模样,但他还是不敢就此贸然冲过去,至少那个火葫芦的威力就不是他能抗衡的,他咬着牙按捺住了怒火,沉声道:“你居然还敢出现,胆子不小!”徐子桢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老子一向胆肥,再说了,你又杀不了我,我怕什么?”胡四海道:“你倒好手段,城中遍寻你不见,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这里,今天这四处是水,我看你还往哪里可逃!”徐子桢虽然和胡四海对峙着,眼角余光却一直落在身旁不远的舱门上,就在这时只见何两两从舱内探出头来,对他做了个手势,显然他已经发现了被劫的女子,徐子桢顿时心中一定,嗤笑一声道:“胡四海,我说你不是高手么?怎么今天废话这么多?你不来?那好,我过去!”话音刚落,他就光着脚提着刀大喝一声朝着胡四海冲了过去。胡四海反倒一愣,先前他和徐子桢交过几次手,早就对他的套路摸熟了,只要不给他近身,那他很快就会败在自己手下,这一点徐子桢自己也应该清楚得很,怎么现在他象吃错了药主动进攻了?不等他多想,徐子桢手中的钢刀已经迎面劈来,带着一股凌厉的刀风,但他的招术太过简单,只是一刀直劈而已,胡四海经验老道,直接一刀横撩挑了开去。当的一声脆响,甫一交手之下胡四海发现徐子桢的刀上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量,手中刀差点把持不住脱手而出,顿时大惊失sè:这小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他不知道,徐子桢自己也不知道,那天玄衣道长救他以后就曾给他喝了一碗药,那碗里就是她珍藏多年的一枚菩提丹,这颗药丸不但能治愈徐子桢的内伤,更是能让他几乎象是脱胎换骨一般,从耐力到爆发力都猛涨了许多倍。玄衣道长没告诉徐子桢,琉璃和容惜也没告诉他,徐子桢见自己一刀把胡四海吓得脸sè大变,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火葫芦给吓到了,得意之下更是频频出刀攻向胡四海,他眼头准手劲足,招招不离胡四海要害,虽不会正经的刀法,却也一下子逼得胡四海险象环生狼狈不已。这时忽然从船舷外爬上三个人来,估计是刚才船被炸后下水去查探的,他们才一踏上甲板就发现这里一地狼籍,而且几名同伴都已晕倒在地,脸上身上血肉模糊,顿时大惊失sè,各自提刀将徐子桢和胡四海围了起来。胡四刀的外号也不是白白叫出来的,很快他就发现,徐子桢只是力大,依然如以往一般不会一点招式,他一刀逼开徐子桢的进攻,深吸一口气,左脚往前探了半步,右手反握刀柄,对那三人沉声说道:“无需出手,待我生擒他!”说完看向徐子桢,冷笑一声:“你便只以力大来对我么?那也太小看胡某了!”徐子桢哈哈一笑:“一力降十会你懂不懂?看刀!”身形前冲又是一刀狠狠砍出。胡四海微微眯起眼睛,不躲不闪,眼看刀锋就要临近面门,他忽然身体微微一侧,诡异地闪了开去,并顺手提刀一挥,徐子桢的右手正高高举起,没提防胡四海这一刀贴着自己肋部划向腋窝,他顿时大惊,身体百忙中往前一扑,总算避免了断臂之险,但肋下还是被深深的滑出一道血口来。徐子桢站定脚步,看了一眼肋下汩汩而出的鲜血,咧嘴一笑:“刀法不错,再来!”话音未落又是挥刀扑了上去。胡四海冷笑一声,照旧身形不动,看准徐子桢的来势巧妙的避开,接着顺手一撩。几个照面下来,徐子桢赤着的身上已经横七竖八多了数条口子,鲜血淋淋漓漓的极为骇人,但他依旧攻势不减,毫无惧sè地挥刀劈向胡四海。那三人已退到了一旁,果然没有插手帮忙,在他们看来胡四海的身手对付这个小子绰绰有余,他们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只是将几个受伤的同伴拖到一旁想着法治起伤来。又是几招过去,胡四海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这小子滑若游鱼,要想生擒活拿实在没那么容易,不下点狠手怕是夜长梦多,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胡爷没功夫陪你玩了,受死吧!”说着脚下一动,朝着徐子桢扑来。他一直都站在原地防守,这忽然间攻了出来倒是把徐子桢吓了一跳,眼看他来势汹汹快如闪电,徐子桢忽然双手握刀朝他头上狠狠劈下,胡四海横刀一格,趁着徐子桢中门大开之际,狠狠一脚踢在他胸口。徐子桢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直到撞上数米远的一根桅杆方才停了下来,胡四海哈哈一笑:“我看今rì还有谁来救你!”可是他刚要挥刀上前,却发现徐子桢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心中下意识地一惊:不好!说时迟那时快,胡四海脚边猛的爆出一团火光,轰然一声巨响炸了开来,胡四海念头刚起,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了起来,整个身体划出一道弧线远远抛了出去,砰的一声掉落在船头处。那三人正在给同伴包扎,却被那声巨响震得心神俱裂,一抬头忽然看见胡四海已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浑身上下一片焦黑,显然已经没了气息。徐子桢挣扎着慢慢爬起身,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却还是笑道:“这回真没人救我,不过你太笨,还是中了我的计而已。”何两两从暗中飞快跑来,一把扶住了徐子桢,紧张地问道:“大大哥,你怎么样?”徐子桢擦去嘴角血痕,看着已经被炸死的胡四刀,笑了笑:“死不了。”甲板上那三个正是这次来苏州的殿前司亲兵,二十个人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三个,眼看身手高强的胡四海都已横死当场,而且还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他们哪还有勇气来抓徐子桢,心有灵犀般地互相看了一眼,猛的起身往船外跳了出去。徐子桢愣了一下,却没追上去,那一脚是他故意引胡四海踢上来的,可虽说有了准备,还是伤得不轻,以他目前的状态根本不是那几人的对手,现在就算追上去怕是也只有逼得人家杀他而已。刚才那一下爆炸是他故意设的计,就是要引胡四海到某个特定的点,之前他和胡四海对峙就是给何两两时间把火葫芦藏好,之后又胡砍乱劈让胡四海对他放松jǐng惕,最后引得胡四海踢他一脚,将他踢离了爆炸的范围,这时何两两恰倒好处的点起了火。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内,包括逃下船的那三人,也有岸边的李胜父子解决,他扶着何两两的肩膀哈哈一笑:“你看,这就叫不炸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