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雪中徐子桢已走得不见温娴这才回过头來轻叹道:“琉璃妹妹你可瞒得我好苦”水琉璃轻咬贝齿低垂着头声若蚊鸣地道:“琉璃也是身不由己还望温小姐莫怪”温娴笑道:“你还叫我温小姐么”水琉璃脸一红改口道:“娴姐姐”温娴拉着她的手神情渐渐变得沉重:“此去杏子堡危机重重我只求子桢能安然归來便好至于你与他之事……我很早前便已看出些端倪來了”水琉璃沉着头不发一言不知怎么回答温娴笑了笑:“我并无责怪你之意既然子桢已说了回來娶你那rì后我们便是……便是姐妹了”说到这里她的脸上也红了红但眼中满是幸福之sè水琉璃也红着脸道:“一切听凭姐姐做主”温娴忽然迟疑了一下叹道:“子桢若真要成亲怕是我还做不得他的第一位妻子”水琉璃也想到了:“姐姐是说那位梨儿姑娘”“只不知梨儿姑娘如今在何处以子桢的xìng子怕是必要寻到她方能安心”温娴说到这里恨恨地道“这登徒子到处拈花惹草等他回來必要好好问问他才是”水琉璃扑哧一笑:“姐姐不也是被他惹來的么”“好哇你还取笑我”温娴笑着去挠她痒两人顿时闹作一团水琉璃笑着躲避着忽然一愣指着远处道:“姐姐你看那是……”温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府衙侧门鬼鬼祟祟地溜了出來转眼工夫就消失不见“那是……大野”徐子桢带着钱同致等几人來到金城关雪已下得铺天盖地关上守军正忙着整顿器械加固城墙热火朝天的徐子桢压了压帽子沒惊动任何人直奔帅营而去刚到大门口就听见屋里有人在说话声音尖细有几分熟悉“种大帅温知府夏军初败眼下正是追击的好时机你二位可有何好计策”徐子桢恍然这不是那狗屁监军罗公公么那天金城关大战时压根沒见他人也不知躲哪儿发抖去了这会儿倒钻了出來要不是今天碰巧遇见自己都快忘了这关上还有这么号人物了门口护卫见是他來了慌忙行了个礼现在整个兰州城上下谁都将徐子桢奉为了英雄便是种师中的亲随护卫也不例外徐子桢和气地笑笑带着钱同致和杜晋等走了进去才一进门就见罗公公端坐在正中腆着肚子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一见徐子桢进來慌忙站起身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意拱手道:“呀见过徐公子”他可以给种师中和温承言脸sè看但他不敢对徐子桢也这样七爷的人可不是能得罪的就算是自己背后的主子也轻易不敢去捋这虎须何况前些rì子金城关一战徐子桢已被人传得神乎其神有力敌千军之能眼下能不惹他还是不惹的好徐子桢满肚子机灵自然知道罗公公的心思他索xìng脸一沉哼道:“怎么罗公公今rì是來兴师问罪的么罗公公觉得追击好那倒不如请你那些jīng兵出马去追必能马到成功你看如何”罗公公笑容一僵赔笑道:“徐公子说笑了我那些护卫也就只能给咱家跑个腿罢了指望他们追击……那个还是免了免了”徐子桢哼道:“那就别在这儿唧唧歪歪的哥们儿嫌烦”罗公公的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勉强挤着一丝笑容道:“是是是咱家多嘴了”说完退到了一边种师中和温承言见他吃憋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但脸上却依然沒有任何变化就这么坐在一旁只作未见徐子桢朝两人一拱手:“小种相公跟您说好要借的人呢我这可要准备走了”种师中有些惊讶:“如此大雪这……”罗公公本已坐了下來听到这话又忍不住了插嘴问道:“徐公子要借人去何处莫非是追击夏军么”徐子桢看了他一眼:“老子去吐蕃买药材借人防马贼怎么罗公公要同去么”罗公公连连摆手:“不不不咱家身子骨不行若与徐公子同去定会拖累还是算了”说完又坐了回去再不敢吭声徐子桢也不理他又看向种师中:“我倒觉得下雪天更好最多路难走点儿不过马贼也不会注意我了不是”种师中知道他的意思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我这便叫他们过來”徐子桢道:“那我就走了让他们來吊桥跟我会合”说完朝着温承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吊桥已经放下关内将士全都标枪般挺立着对徐子桢行着注目礼他们不知道徐子桢要去哪但是谁都猜得出來他肯定是为了败逃的西夏军而去只有罗公公才信去吐蕃买药一说徐子桢的马已经有人给他牵了过來洗刷得浑身不见一点瑕疵草料喂得饱饱的马鞍边还挂着几袋干粮和清水沒多久十几个人影从关内出现打头的正是玄衣道长身后跟着天下会众人还有柳风随卜汾以及汤伦何两两玄衣走上前低声说道:“子桢此行险恶务必要小心”徐子桢道:“道长放心我有数人齐了么齐就走”玄衣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保重”徐子桢笑笑点了点头拨转马头就走“驾”马蹄翻飞顶着飞舞的雪花疾弛而去……杏子堡徐子桢不是第一來上次在回金城关时他就曾从这里绕道走过况且这一次有汤伦这地头蛇带路一行人悄无声息地从一条隐秘的山路穿了过去两个时辰后出现在了堡外一处密林中林外随处可见梭巡的夏军远处平原上搭着一座座密密的军营将杏子堡护了个严严实实钱同致看得心脏一阵猛跳嗓子眼有些发干勉强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道:“乖乖这么多夏狗子咱怎么混进去”徐子桢笑了笑:“混什么咱们大摇大摆进去就是”说完将视线转向了身边的杜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