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天罗堂在河北山西两路活动频繁,韩世忠身为山西防御使对这个组织也知道不少,他听徐子桢这么一说顿时明白过来。“白五?你说她是白堂的人?”徐子桢道:“我不能确定,但基本上差不离。”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先说,五哥你就先回去吧,嫂子暂时住我那儿,你回去也准备一下,到时候正大光明来我商会接亲,谁也瞧不出不是来。”说起这个韩世忠还是有些郁闷,他对梁红玉倒是印象还不错,可他毕竟原先是红姑,心理上的落差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徐子桢不会骗他,而且他相信徐子桢的本事,既然他说梁红玉和自己是绝配那就错不了的。两人就此分别,完颜昂迟疑了一下也先告辞而去,说是明天再来,徐子桢和胡卿苏三带着扭扭捏捏的梁红玉回了徐记商号。一路上徐子桢都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着关于燕子阁的问题,眼下只能说猜测红姑是天罗的人,但还没确实的证据,不过徐子桢秉承的就是宁可杀错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太原是他大力发展的商队主基地,是他赚钱的主要来源,他可不想这里被兀术的人暗中玩什么花样,生生把他的财源给断了。如果燕子阁和兀术没关系还罢了,若有关系的话一定得连根拔除,绝不能留下祸患,不过徐子桢和兀术是老对手了,对这个金国四王子多少有些了解,他相信如果天罗要在太原埋下暗桩,那绝不会只有燕子阁一个地方,既然这样就要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些暗桩一个个都起出来。回到商号时已经接近深夜,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苏三跟着徐子桢的时间长了,已经猜到他在想事情,因此不用吩咐就主动带着梁红玉去找睡觉的地方,而胡卿则带着徐子桢来到正厅中,亲自给他端了一盏热茶来。徐子桢想来想去还是不得要领,太原城不小,好歹几十万百姓,要在这么大的范围里找出天罗的所有人不是件容易事,他无意识地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这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个胡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胡卿也坐下,顺口问道:“商号里护院的是云家人么?”胡卿点头道:“正是,云姐姐派了二十个家中子弟。”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还有一人,是云姐姐特地找来的高手。”“哦?现在能请来么?”徐子桢顿时来了兴趣,云尚岚是知道这里的重要性的,能让她“特地”请来的绝不是普通人。胡卿笑着点点头,接着对厅外唤了一声:“陆先生可在?”门外应声出现了一个身影,这是个身形瘦削的汉子,从外表没有出众的样子,完全属于丢在人群中就会不见的普通人,不过他没有象其他云家人那般行跪礼,只垂着双手点了点头:“薄言见过家主。”徐子桢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问道:“薄言兄以前是三绝堂的?”“正是。”陆薄言神色不变,淡淡地道,“三绝堂文修天阶。”徐子桢大吃一惊,顿时站起身来,他和三绝堂打的交道不少,甚至最后灭了堂,可跟他打过照面交过手的一直只有武略和工术两堂,虽然他一直对文修这一堂很好奇,但却始终没有见识过他们的能耐,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见到一个,而且还是天阶的顶尖人物。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肃然起敬,拱手笑道:“原来薄言兄是文修中人,久仰久仰。”陆薄言似乎没想到徐子桢会对他这么客气,不管他以前身份多高,但现在已经投入了云家,而云家把他派来了这里,说起来他现在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徐子桢的家奴,而徐子桢现在对他这么客气,让他反而有些惶恐了起来。他本是个性子高傲之极的人,就算以前在三绝堂也没什么人能值得他买帐,而那时候的徐子桢虽然是三绝堂之敌,却让他一直颇为敬佩,孤身一人不远千里闯入敌国,最后竟能以一人之力生生扳倒大夏国权倾朝野的萧家,要知道这事说起来不过一两句话,但真正做起来不啻于比登天还难。徐子桢在他也在桢,或许徐子桢还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但是他已经对徐子桢服气了,至少这份气度就不是常人能有的。陆薄言神色不变,但头却垂得低了些,问道:“家主唤我来不知有何吩咐?”徐子桢很是亲热的拉着他坐了下来,亲手给他倒了杯茶,笑眯眯地问道:“薄言兄,我一直挺好奇文修堂是干嘛的,你能给我解个惑么?嗯,文修堂,和咱们应天学院的修文堂听着差不多。”陆薄言淡淡一笑:“文修与字面意思相仿,设计谋划情报,除刺杀与匠作,其他皆是文修之职,若说得平白些,便是三绝之头脑。”徐子桢明白了些,刺杀和匠作就是武略和工术,那么说起来其他动脑子用计谋的事都是文修的活?那可绝不简单。他想了想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薄言兄擅长什么?”陆薄言抬眼他,微微一笑:“摄心y-i'r0ng。”“哈?”徐子桢精神大振,y-i'r0ng他见识过,当初杜晋就有一手超凡脱俗的y-i'r0ng术,能把个生猛的苏三变成妩媚的水琉璃,这份功力绝对震撼,不知道这个陆薄言的y-i'r0ng术怎么样。不过眼下似乎没什么机会用得上y-i'r0ng,可他说的另一样本事却让他兴趣更大。“这摄心是个什么鬼?哦,我的意思是大体有什么用处?”陆薄言似笑非笑:“摄人心智,收其魂魄,口风再紧之辈我也能让他问什么答什么。”徐子桢顿时瞠目结舌,嘴张得根本合不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催眠术?哎呀,正说瞌睡就有枕头送来,老子这回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