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正闲得无聊,顿时来了兴趣:“怎么个不正经法?船上有光屁股妹子?”何两两一阵无语:“大哥您才是不正经的……我是说那四艘船不象正经打渔的,倒象跟郝大哥是干同样行径的。”和郝东来同样行径,那不就是水匪么?不对,这是海上,该说是海盗。徐子桢愈发好奇,从竹椅上跳起,摸出望远镜来到船舷边往东看去。果然,有四艘破烂之极的渔船正全速朝他们驶来,俱都是海边常见的三桅帆船,借着风力能行得很快,就是个头偏小,船身斑驳破败,船帆上大小无数补丁,船头和两侧船舷挂着几张渔网,从表面上看却是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这四艘船的行进方向有点意思,在离徐子桢的巨舰还有一段距离时,那四艘渔船靠外的两艘就偏离了方向,而另两艘则依然直直前行,如果方向不变的话,那么再过一会儿靠外的两艘船就会来到巨舰的前后,变成和另两艘包抄的形势。徐子桢暗笑,自己这船有多大他们没能有点数?那四艘破渔船就算摆出再好的阵型又有毛用。何两两问道:“大哥,看样子那都是咱大宋的渔民,咋办?”“渔个屁,那就是一帮海盗……算了,要真是宋人的话就不跟他们计较了,去把咱们的旗子挂上,他们要有点眼力的就让他们自己滚蛋吧。”徐子桢说的旗子就是他家商号的旗,凡是他家出去的商队,不管水路陆路只要挂这旗,黑白两道就没人敢打主意的,当然那是在以前,徐子桢威名赫赫,没人惹得起,可现在就难说了,谁都知道他潜逃离开了应天府,徐记商号算是落魄了。何两两应声而去,船头升起了一面黑底金子的旗子,上边写着斗大的一个字——徐。那四艘渔船中间一艘上有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身上穿着件比那船帆好不了多少的破袄,手里提着杆带勾的长棍,看着有点象钩镰枪,却是只有勾没有刃。“俺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的船,今天真开眼了,要不上去见识见识那就糟践了这回缘分了。”旁边还有十几个汉子,手里也都拿着这样的带勾长棍,有一人担忧地说道:“老彭你可想好了,这么大的船可未必是俺们惹得起的,还不知道能藏多少人呢。”老彭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有啥惹不起的,你没看船头那旗子,知道那是谁家的不?徐记商号,徐子桢家的。”旁边众人一凛,有人脱口而出道:“吓,徐子桢?那更不好惹啊。”“你懂个屁,徐子桢能打,那也是在岸上厉害,在海里他算个球,俺们看在他以前好歹打过金狗的份上也不为难他,他不是有钱么,俺找他拿点银子,不伤他性命就是了。”不管好惹不好惹,他们已经快要抄到那三艘大船边了,再说徐子桢能打天下皆知,他有钱也同样无人不晓,所以没人再说话了,只想像着一会儿从船上搜出一箱箱银子的情景。徐子桢无奈摇头,还真有敢来的。眨眼功夫那四艘渔船就逼近了过来,果然是呈包抄之势,只是大小区分之下看着总有些好笑。渔船的船头包着厚厚的破棉絮和柳条,在撞上时一点动静都没造成,徐子桢趴在船舷边往外看着,装出一脸好奇状,却只见那四艘渔船上猛的涌出几十人来,手中长竹竿往上一探,就搭住了巨舰的船舷,然后那些人就象猿猴般轻灵地爬了上来。徐子桢表演得很不错,象个受惊吓的弱书生,尖叫一声连忙往后退,而那些“海盗”也已全都飞快地爬上了他的船。不得不说这帮海盗还是有点脑子的,没有把人手分散,而是全都集中到了徐子桢这艘神机号上,老彭等人脚一落上甲板就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两个黑黝黝的粗壮汉子快步冲了过来,腰间拔出把短刀架到了他脖子上。“咳!你们这儿谁当家?”老彭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四下里看了看,甲板上只有十几个水手在干着活,见到他们上船全都露出一副茫然中带着惊吓的表情,每个人的手里也都停了下来。听见他发问,十几个水手全都把目光看向了徐子桢。老彭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来到徐子桢面前。“你就是当家的?”“你……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跳上我的船,想……想做什么?”徐子桢战战兢兢地问道。老彭笑了笑,尽量做出个和气模样:“莫害怕,俺们都是好人家,只是见你这船不错,上来看一眼长长见识。”徐子桢惊慌道:“那……那你看好了?看好了该走了吧?”其中一个汉子揪住徐子桢的头发一把拖了起来:“站好说话。”徐子桢站起身来,揉了揉脑袋,那海盗手里没点分寸,揪得他有点生疼,这让他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他探头看了看船舷外那四艘破烂渔船,又打量了一眼老彭,问道:“你们就这么多人?少了点吧?”老彭一愣,因为他发现徐子桢忽然不害怕了,但同时徐子桢的态度惹怒了他:“少?俺们人不多,但宰你够了,识相的拿银子出来,老爷们不伤你,要不然……”话音未落,徐子桢忽然回手一肘顶在左边汉子的下巴上,同时从脑后揪住右边那汉子的头发用力一扯,那汉子吃痛之下站不稳当,顿时仰面摔倒,徐子桢一脚跺在他胸口,从后腰掏出火铳对天一扣扳机。砰!一声巨响,青烟袅绕,海盗们猝不及防被吓得一跳,离得近的那几个更是耳朵嗡嗡作响,等回过神时却见那两人已全都倒在了地上,而且刚才还吓得呆住的那十几个水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他们围了上来,不光如此,每个人的手中全都拿着一把与徐子桢手里那个一模一样的火铳。徐子桢挑了挑下巴,看向老彭:“还牛逼不?不牛逼了咱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