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梨儿刚在前厅叫过了,现在也索性红着脸又叫了一声。“老……老公。”“哎,乖,下一个,娴儿。”“老公……”“玉淙该你了。”“……老公。”“阿娇。”“老……”阿娇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被她们带得有点迷糊了,险些脱口而出也跟着叫,话刚出口醒悟过来,急忙收住,嘻嘻笑着改口道,“老……哥!”“噗!”徐子桢阴谋没得逞,又见几位娇妻投来不善的目光,赶紧此打住,接着嘿嘿一笑道,“哎呀不小心把小胖妞也算进去了,老哥老哥,多好听,不过你的正牌老哥也来了,见一面去?”阿娇顿时一愣,随即大为激动地探起身子道:“你……你是说我哥哥也来了?你没骗我?”“骗你我来大姨妈。”徐子桢有心想再好好抱会儿子,可是想想阿娇和吴乞买兄妹已经很久没见了,既然老吴都被他掳来了,那先让他们见见吧。“走,哥带你出去见见你的亲哥。”徐子桢说着跟温娴露出个抱歉的笑容。温娴虽生性有些冷傲,但还是很能善解人意的,便微微一笑道:“孩子玩闹到现在正好该睡会了,你们去吧。”阿娇感动之余只来得及说了声谢谢嫂子,急不可耐地催着徐子桢带她出去,徐子桢过去一把将她抱起,在手里墩了墩,笑道:“哟,小胖妞这阵子又胖了不少嘛。”“打你,我胖哪儿了?你摸着哪儿有肉了?”这话一出顿时满屋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古怪地聚集在他们俩身,颜玉淙更是嘴角挂起一抹坏笑:“摸?”“啊啊!”阿娇没想到一时口误惹祸惹到了自己身,顿时脸红得象火炉似的,恨恨地掐了徐子桢一把,怒道,“还不走?”徐子桢被掐得龇牙咧嘴还不敢松手,只得快步逃离。远远来到前厅,门是敞开着的,从外边能见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坐在里边,阿娇还没进门,眼泪先下来了。族里那么多哥哥姐姐,她和吴乞买的关系是最好的,哪怕是和她年纪最接近的吾都补都不,可是这么亲近的兄长,却在去年不得不和自己分别,甚至断绝亲情,这一年多来阿娇嘴不说,可在心里却是她身的伤更让她觉得痛苦。徐子桢抱着她,能感觉到她此时的心境变化,至少身体的颤抖无法隐瞒,于是他放慢了些脚步,来到门外时轻咳一声。吴乞买正在喝茶,听见声音抬头往门口看去,这一看顿时愣在了那里,饶是他帝王心性坚韧无,眼眶也在这一刻红了。“阿娇!”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从他嗓子里冒了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所发出,同时身体也站了起来,不小心连手边的茶盏也带落到了地。啪……茶盏碎了一地,这一声清脆的声音也似乎象是*,彻底引发了阿娇的思念与悲伤。“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后,阿娇已是泣不成声。徐子桢急忙进了屋去,将阿娇放在首的太师椅,还没放稳,吴乞买已拉住了阿娇的手,而阿娇也已抱着吴乞买的胳膊放声痛哭了起来。兄妹重逢,这本是好事,可徐子桢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吴乞买不是特地来看阿娇,而是被自己抓来的,于是徐子桢悄悄地退了出去,给这兄妹俩一些时间好好说说话,在退出去的时候也顺手把合剌拎了出去。“尴尬……”徐子桢擦了把冷汗,拉着合剌跑远,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阿娇说,还是让吴乞买去告诉她实情吧,不过估计老吴也会说得很婉转,毕竟一个皇帝被人千山万水从金国皇城抓到大宋腹地,实在是件很丢脸的事。合剌虽然也是个皇帝,但年纪还小,而且又是徐子桢的学生,所以倒不用担心有这方面的情绪,相反,合剌对徐子桢的家明显充满了兴趣,而现在首要的是先拜见各位师母。徐子桢带着小皇帝回到后院,先去拜见了颜玉淙卓雅还有扈三娘这位师祖母,至于巧衣和温娴则暂时不太方便,徐子桢只能领着他在窗外问了个安,也算是尽到了弟子之礼。几位师母对合剌这小皇帝十分喜欢,她们对金人没什么好感,可合剌毕竟年纪还小,而且又是从小饱读诗书的,儒雅有礼,天真淳朴,连苏三颜玉淙这两个和金人有深仇的都对他恨不起来。徐子桢尽量在后院里磨蹭着,算算时间估计前边聊得也该差不多了,便忽悠着苏三去把阿娇抱回来,而且特地关照说阿娇可能哭累了,直接把她送回房行了。没想到苏三很快回来了,并且告诉他,阿娇在房里等他,有话跟他说。徐子桢这下没办法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光棍些去和阿娇把话说开好,于是他咬了咬牙大步朝阿娇房里走去。门一推开,徐子桢看见阿娇正靠坐在里间的床,眼神有些发呆,似乎在想着什么。“咳……”徐子桢轻咳一声,脚跨了一只进了门里,然后偷偷观察了一下阿娇的神色,万一她暴怒发飙自己还能来得及逃。阿娇被咳嗽声惊醒,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进来吧。”“呃,好。”徐子桢只能踏进屋去,到她床边,故意装作欣赏屋内布局,东张西望时随意地问道,“找哥啥事啊,是想吃什么了吗?我给你去买……你这屋不错啊,谁给设计的?”阿娇直直的盯着他,忽然轻叹了一声:“徐子桢,谢谢你。”徐子桢的脑袋僵了一下,然后转而看向她:“你……谢我啥?”阿娇轻轻咬了咬嘴唇:“谢谢你……把我哥哥带来。”徐子桢一愣,哭笑不得,我把你哥抓来了你还谢我,这是在嘲讽我还是说真的?阿娇象是猜到他心里所想,接着说道:“刚才我哥哥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他是被你掳来的……我没怨你,我是真想谢你,因为,我哥哥虽然当不成皇帝了,但至少宋金两国之间的仗可以慢慢少打了。”她顿了顿,脸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因为如今大权都在吾都补之手,可那家伙根本不是能掌权的料,再加你的缘故,所以……大金国内部都快要乱作一团了,哪还有功夫打仗,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