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道:“太妃娘娘在途径天朝一条街的时候被天朝富商的马车撞成重伤,而宰相和公孙家四小姐正好路过,便将其救起,当时太妃娘娘重伤昏迷,所有大夫束手无策,皆言太妃娘娘伤势太重,活不过一个时辰,然而,公孙四小姐随意为太妃娘娘吃了一颗药丸,对方竟然在半刻钟就醒了过来,不但如此,人好似恢复如初,并没有受过任何伤的样子,此时,所有百姓皆称公孙四小姐为神医。”众人大惊,他们飞快的相互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迷惑之色,姜沉萝下意识道:“今日之事,恐怕不是偶然!”姜思静皱起眉梢,“可是,这个公孙倾城到底要做什么呢?她救了太妃娘娘,难道陛下就能够消除对他们公孙家的疑心了?”众人皆摇头,显然不可能。可是,姜沉禾怎么就突然问起公孙倾城呢?难道,这件事同公孙玉布设的陷阱有关?想到此处,众人纷纷望向姜沉禾,姜贵妃自然也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可是,她简直觉得千头万绪,根本理不出一条线路来,难道……小禾这个孩子,她果真推测到了什么?“小禾,这件事,你怎么看?”姜沉禾整个人都陷入沉思,她在飞快的一遍一遍在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望向那暗卫道:“那么,此刻公孙倾城在何处呢?”暗卫道:“在陛下的荣和殿。”众人再次大震,姜沉萝惊得脱口而出,“她……她该不会告知陛下,咱们姜家也有位厉害的人物吧?如此,陛下定然会对咱们姜家心生猜疑!以为咱们姜家也要颠覆大齐江山了!”姜沉禾却摇头道:“她恐怕不会提及御春堂之事。”姜沉萝一震,“为何?”姜沉禾的脑中便回想起公孙倾城眸底的那抹轻蔑和不屑之色,即便隐藏了,也隐藏的不深,显然,对方根本没有将他们当回事儿,那么,又怎么会搞这么大的动静,只为了同皇帝说这种事情?况且……“倘若她说出御春堂之事,岂不是提醒陛下,他们公孙家的实力多么恐怖,如此,纵然也令陛下怀疑咱们姜家,其实不过是伤敌八百字自损一千的事情,如此愚蠢之事,他们又怎么会做呢?”姜沉萝神色稍定,转而又是忧心忡忡,“可是,她到底为何见陛下呢?”姜沉禾摇头,“这恐怕只有她和陛下知晓了。”姜思宁问道:“那么,也就是说,这件事同公孙玉布设的陷阱无关了?”姜沉禾摇头,神色凝重道:“必然是有所关联的,不然,公孙倾城不会特意来一趟皇宫。”众人听言,神色也皆凝重起来,凭着他们的嗅觉,自然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而姜天晟却嗤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姑母不能够在陛下面前揭穿公孙家的野心了?!”他这样说着,脸上的讥讽更甚,“姜沉禾,这可是咱们姜家绝好的机会,倘若因你的胡言乱语而行错这一步,你这蠢货十个脑袋也抵不过,你可是要想清楚了!你想装聪明,可不要将整个家族搭进去!”他这声音可谓是突兀,姜沉禾本是蹙眉深思,刚刚抓到一丝线路,就被他给打断了,她登时气得朝姜天晟扫了过去。只是,还未待她出言,姜沉萝也道:“是啊,大姐,你可要想清楚,这可关乎到家族的危急存亡,可不是玩的!”言外之意便是你这推测简直是匪夷所思,是为了保存颜面,胡说八道的吧?姜沉禾听得一怔,转而又迅速朝屋中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除了姜夫人、姜思宁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她充满了怀疑。姜沉禾不禁望向姜贵妃,道:“姑母,您不相信小禾的推测么?”姜贵妃轻叹道:“不是姑母不相信,实在是你的推测千头万绪,令人想不明白啊!”“是啊,大姐,这个公孙玉到底如何消除陛下的疑心呢?”姜思宁也蹙眉问道。姜沉禾却叹道:“思宁,姑母,你们不觉得公孙玉同陛下的君臣关系有些奇怪么?”“奇怪?哪里奇怪?”姜思宁下意识问道:“公孙玉为了令陛下信任,连很小的事情都向陛下报备,以视对对方的尊重,令陛下放心,觉得大权一直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正是公孙玉如此,陛下才将大齐的大事交给公孙玉,对对方无比的信任……这不是很平常的君臣关系么?”姜沉禾点头,“没错,一直以来,我也觉得是如此,可是,今日公孙玉的表现实在是过犹不及了!”“什么意思?”众人不解。姜沉禾道:“首先,公孙倾国闹事,显露了公孙家的实力,公孙玉为了表忠心,先是用家法处置了公孙倾国,之后又令公孙倾国尸身服刑,这样的作为,是不是太过了?毕竟,一般的贵女闹事,打死人,也不过思过而已,况且,公孙倾国乃是公孙家用无数资源培养的人,这样被家法处置,纵然显示公孙家族家法严苛,不容触犯,可是……这要是做给一个帝王看,是不是太过刻意了?倘若你是陛下,你会怎么想?那么,公孙玉如此聪慧谨慎之人,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众人听闻,皆陷入沉思。而姜沉禾继续道:“而最可疑的便是公孙倾城,她竟然为了入进宫,安排了太妃娘娘一事……凭借她的身份,入宫哪里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呢?所以,我总感觉,她在故意隐藏着什么。”众人再次蹙眉,显然,他们也发现了不寻常之处。姜思宁道:“可是,这同消除陛下的疑心又有什么关系呢?”姜沉禾道:“公孙玉根本无须消除陛下的疑心,因为陛下对他是完全信任的!”“什么……”此言一出,满殿皆惊,皆不可置信的望向姜沉禾,陆成珺道:“自古帝王君臣之间都有猜疑,况且,公孙家族如此庞大繁盛,陛下怎么可能不对其猜疑呢?”姜沉禾道:“按照常理,的确是如此,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既然陛下对公孙家百般猜疑,那么,公孙玉就应当谨慎行事,他为何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那么,只有一个原因,恐怕陛下根本就是完全信任公孙玉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姜沉萝简直惊呆了,“陛下凭什么这么信任公孙玉,公孙玉又不是他亲生儿子!”姜思静咳嗽一声道:“公孙玉当然不可能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况且,即便是亲生儿子,也不可能绝对信任,所以,大姐,你这分析……虽然有迹可循,却还是……令人难以置信啊!”姜沉禾道:“确实难以置信,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可是,所有的迹象又是如此表明的。”她这样说着,望向姜贵妃道:“所以,姑母,谨慎起见,您还是暂且不要提及公孙家的事情,免得陛下不喜。”姜贵妃的神色变化不定,说实在的,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也不知当如何做了,真是陷入两难的境地。她的目光,不禁扫向殿内其余的人……而此时的月射江上,雾霭迷茫之处,一叶扁舟缓缓飘摇。两名绝世女子相对而坐,中间的棋盘黑白棋子星罗棋布,拂染手执棋子,却是并未落下,而是望着对面的少女道:“城儿,你此次果真有万全的把握么?”公孙倾城随意落子,笑道:“姑母何须忧心,不过是几个凡人而已,又怎么能够破解我的布局呢?”公孙拂染微微的皱了皱眉,她明显感觉到公孙倾城的心境有些不稳,远远没有初来的时候淡然沉静。她不禁出言提醒道:“姜家其余女子倒是不足为虑,不过,你可不要小瞧了姜沉禾,她的心窍可是远远多于你,聪慧自然不同寻常。”公孙倾城的手指便是一顿,这句话,她的姑母已然说了第二次了!什么远远心窍多于她!?她可没有看出来!还能够破她的局?公孙倾城的嘴角勾起一抹轻嘲,不过,她很快又收敛起来,道:“多谢姑母提点,城儿谨记。”她这样说着,很快垂下眼帘,心道:既然姑母说那姜沉禾的心窍多于她,她就让姑母好好瞧瞧,这个姜沉禾到底是不是心窍比她多!毕竟,那可是她随手布的局,倘若那个姜沉禾要绞尽脑汁得想,还想不出什么……那么,到时候,她的姑母会怎么说呢?公孙倾城手指轻轻的敲着棋桌,嘴角又是一阵轻嘲。她怎么还想这个,恐怕那些姜家人不会绞尽脑汁得想,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陷阱,直接跳了进去,还想什么呢?只需要等死就完了!想到此处,公孙倾城只觉兴致缺缺,想她修炼了七巧玲珑心,姑母竟然让她同这些凡人斗智,真是令她屈辱不已,不过……她的脑中又回想起矶阳的模样,不禁又是蹙眉,她完全想不明白,这么个高人怎么会出现在大齐,而且,她的姑母好似……咳咳,拼一下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