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那么长,也不会尽是些一帆风顺的好事,将来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清楚。但是现在,叶昭心里却清楚的知道一点,那就是,如果是和她结婚,和她一起生活,好事可以一起分享,不好的事也能共同跨越。要是和这个人,他就能战胜胆怯。而他自愿放弃的自身的那一部分,留出的空白也只有她能够完整的填补,正如同相邻的两块拼图。要是不和这个人结婚,今后,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再度拥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所以……”叶昭一鼓作气,把手伸进裤兜里,摸出戒指,打开盒子,“幸子,你愿意嫁给我、和我结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吗?”过了这么久以后,他总算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但这还不到松一口气的时候。不仅如此,现在的他屏住了呼吸,凝视着坂井泉水的眼睛,等待着她的答复。鸽子蛋在他的手上光彩夺目,闪烁着诱发人梦想的光泽。可相比之下,坂井泉水却觉得他眼眸中真诚的目光,要比钻石的光芒更加珍贵。十八岁时写在交换日记上的关于未来的打算几乎都落了空,她没有去过普通人朝九晚五的生活,也没有在按时的年纪辞职结婚。人生难以预料和计划,今日说不了明日事。她觉得是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这扇人生大门之前,但又在心里有种感觉,觉得自己已经站在这扇无法由一个人推开的大门前等了很久。现在,他终于伸出了手,和她齐心协力去推开这扇门。而作为回应坂井泉水向他伸出了左手。“诶!”叶昭心中卷起一阵狂喜。哪怕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也聊过不止一次关于结婚的话题,做出了结婚的约定,可是真的尘埃落定,他还是觉得不一样。和过去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过去的每一次都是在构想,而这一次,是真的付诸了行动。叶昭想了想,不知该说是脸皮厚还是仗着夜色掩人耳目,也不管是在外面反正侦查过了附近没人,他速度快点准没事儿。想到什么赶紧付诸行动,他直接在坂井泉水面前矮下去一截单膝跪地,拉过她的手,把戒指戴到左手无名指上。戴完戒指以后,叶昭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她,“今后,要请你多多指教了,幸子。”他特意用了最郑重其事的那种敬语。因为人生很长很长,不是紧紧拥抱以后就能he的影视剧,为了能够在一起生活更久更久的时间,请多多指教。带着叶昭的梦想的光芒生出双翼,落到坂井泉水的指间。“请多指教……”说到这,她看着他,语气一顿,第一次没有叫他叶君。“老公。”她这么叫了他。要是能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这个词往后几十年,大概会成为最普通的日常,就像是从小到大听惯了母亲这么称呼父亲那样。不过,这种称呼,第一次叫的时候,总是有点浓情蜜意的意思,不仅如此,还觉得称呼拉近了距离,和他更亲切了。坂井泉水第一次这么去称呼某个男人,一时感到有些羞涩。但也有一种真真正正将自己托付给了面前这个人的感觉。从今往后一起生活,将两个人的人生合二为一……被她这么叫了一声,叶昭心里像是被挠了痒痒似的。拉住她的手,往她耳朵边上一凑,“哈伊~老婆大人。”刚叫出口,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他酝酿的那些时机也都没有实现,他在心中演练过的点子也都没有派上用场。到头来,仍旧还是在和她手牵手散着步,心情轻松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心里话。他这一生,大概注定要和煽情与感动的浪漫无缘了。可只要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反正,比起美好的回忆,更加重要的,是吹向未来的风。这天晚上,叶昭支着胳膊肘,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坂井泉水,像是要把她现在的模样原封不动留在眼中似的。坂井泉水让他看的不好意思,抬起手去遮他的眼睛。叶昭攥住她的手指,贴到自己脸上。刚刚才饱览了焰火之美,夜空虽然重归于静,烟花的余烬却仍未消散。“我在想,能够遇到你真的太好了。”他像是有感而发。听说,才看过不久的东西,会原封不动的留在人的眼底。在她的眼睛里,叶昭看到了未消散的烟火的余光。他被残留的美重新唤起了对烟火的向往。……(纯不纯洁我也不知道)求完婚的第二天,两个人就又开始各忙各的。不过这一次,工作或是时机,什么都不能让结婚的计划再推迟下去了。假如不能趁着这个劲头儿一鼓作气,那么,这就又是“过去的每一次”。忙碌之中,两个抽出空来,一块儿回了两个人的老家,向各自的父母汇报决定结婚的事。先去的是叶昭的老家,全日本都知道他们俩谈了好几年恋爱,他还带她回老家过年,期间还有杂志拍到他们“婚前旅行直击”,预防针早就打好了,现在回家告诉他们说要结婚,也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或者应该说,如果不是汇报结婚,才是件需要惊讶的事。跟他的父母汇报完以后,叶昭又跟着坂井泉水回了她的家。听说这次是以准女婿的身份登门拜访,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和明不提,听到风声的和子也过来当刁难姐夫的恶小姨。……开玩笑的。来归来,刁难倒是没有刁难。只是事情终于定下来,和子也能正大光明的开一开今后要以对待兄长的礼节来对待姐姐这个小丈夫的玩笑。不过,光看这玩笑,就知道她心里完全没有这么做的打算。可在玩笑背后,她的心里,未尝没有替姐姐松了口气。离开蒲池家的时候,像从前那样,坂井泉水的母亲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口。临别之前,当母亲的到他身边来,语气诚恳的说了句:“幸子今后就拜托你了。”“啊。”叶昭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请您放心吧。”那可是他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