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默然片刻,突然起身,走了七步,長嘆一口氣:“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首七步詩,由南朝《世說新語》傳下,共有兩個版本,四句者詞意簡完,不若六句有態,卻顯然流傳更廣。
而其中的殘酷與勸勉,恐怕所有生在帝王家的人,都記在心頭。
“你是才女,爲我作畫,以示自勉!”
顧承大袖一揮。
“是!”
明月精神一振,即刻起身,取來筆墨紙硯,開始潑墨着畫。
她被稱爲天下第一才女,雖有恭維,但琴棋書畫確入大家之境。
不多時,曹丕曹植兄弟相殘之景,就躍然紙上,左下七步詩更滿是規勸,讓人看了,就有種皇圖霸業一場空的意興索然。
“好畫!好字!更難能可貴的是,情真意切!”
顧承露出讚賞:“你幫了我的大忙啊!說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明月不着寸縷,俯身作畫,是何等的香豔,此刻羞不可抑,渾身上下,染了層淡淡的嫣紅:“殿下何必明知故問呢?”
顧承大笑:“那就依你所言,雙宿雙棲,琴瑟之樂!”
……
……
“晉王迷上了寵妾,一月不回王府,讓王妃獨守空房?”
皇宮之中,獨孤皇后看着下方侍女,目光嚴厲。
“是!是的!王妃不允許我們稟告娘娘,一人時常默默垂淚!”
侍女鼓起勇氣地道。
晉王年過二十,當然已經娶親,妻子蕭氏知書達理,顧承與其相敬如賓,帶回來的女子都是安置在別府。
如楊堅和獨孤伽羅一夫一妻的,畢竟是鳳毛麟角,連朝中大臣基本都有過十位的姬妾,本是小事,可流連別府,不回主宅,就是大事了。
好死不死的,侍女還道:“娘娘,婢子本不該多言,可那寵妾正是害得太子被江湖刀客所挾的女子啊,她現在又來害晉王殿下了!”
“什麼?”
獨孤伽羅勃然變色。
由於嶽山逃脫,太子無傷,挾持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楊堅事後也沒有特意追究。
畢竟細細審查,史書該怎麼記載,難不成說太子看上名妓,被其刀客所抓?
大隋皇室丟不起這個臉!
但現在,性質又明顯不同。
獨孤伽羅細細詢問,方知這女子竟是刀客以太子安危相逼,晉王才勉強收入府中,一直沒有寵幸,直到半年後偶然經過,聽其歌聲柔婉,才動了心思,這下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獨孤伽羅面色數變,緩緩地道:
“給本宮查查這個女子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