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田丰的建议,袁谭并没有反驳,这不仅是他给不出更好的选择,更重要的则是田丰在韩国中的地位。相比于他一个没有多大权力的公子,田丰在韩国不论是军政之中,都有着极大的人脉和威望。这样的人,无疑是袁谭的第一选择,因为这样的人,对于他而言帮助最大。只要田丰投向他,必将会他的势力在韩国一夜之间大增,除了韩公袁绍之外,其他人都无法比拟。……袁谭心里清楚,他虽然是袁绍的长子,是整个韩国的长公子,但是他清楚自己的父亲,明显更喜欢袁尚一点。况且母亲早逝,袁绍有极其疼爱刘氏,有了枕边风的吹拂,袁谭清楚韩国世子的位子,将会离自己越来越远。特别是以袁绍今时今日在韩国之内的威望可谓是如日中天,近乎于只手遮天,独断专行。一旦袁尚成年,到时候韩国世子谁属,当真就不好说了。对于当前自身的处境,袁谭也是一清二楚,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率兵出征,以积累战功。没有母族的帮衬,无疑让袁谭在诸公子中显得有些弱势。也因为如此,袁谭不得不寻求外力。……此刻听到田丰的话,袁谭自然不会傻不拉几的去打脸,心中沉吟一二,目光从张郃与田丰脸上掠过,道。“对于这一点,本将的意见与军师一致,若三日之后邺城还没有消息传来,届时下令高将军攻打白登。”“诺。”点头应诺一声,张郃没有多言,他心里清楚袁绍派遣袁谭担任主帅的原因。只是这一点和他没有太大关系,故而张郃对此仿佛视而不见,对于袁谭的命令倒是从一贯彻到底。“张将军,与此同时下令高将军做好随时攻克白登的准备,本将要他做到,命令下达,大军迅速出动,一举攻克。”“诺。”……在颜良,文丑死后,除了鞠义之外,张郃近乎等于韩国第一大将。他不是一个完全的莽夫,对于袁谭的拉拢看在眼里。只是张郃心里清楚他要的是什么,而且现在袁绍正值壮年,正是男人一生最巅峰的时候,这个时候提前站队无疑是为臣者的大忌。正因为了解这一点,张郃从一开始就与袁谭等诸公子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对他们礼节周到,却不过分热情。这一点只因为在袁绍不死的情况下,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就算是袁谭也不行。特别是在袁绍活的时候,这样的举动,无疑就是找死。张郃虽然不懂什么帝王权术,但是他一直记得恩师对于他的告诫。忠君!一生只忠城于君王,亦或者说谁是帝王,我效忠于谁。……这样的虽然简单,却是为臣之道最大的精髓,只要掌握了这句话,就可以历经数朝不倒,成为朝堂之中的常青树。……“呼。”……转身离开郡守府,田丰望着晴朗的天空,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对于袁谭的频繁示好,他自然一清二楚。只是他不觉得袁谭就一定是最好的选择,特别是在袁绍明显的偏向下,整个韩国,都能够感受到韩公袁绍对于三公子的宠爱。虽然田丰认为袁绍的这一点极其不妥,但在劝谏无用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这是袁绍的家务事。只是此刻的田丰明显忘了一句话,帝王家中无小事,哪怕是帝王家中一件非常渺小的琐碎事,都有可能在突然间爆发,成为一场巨大的灾难。此刻田丰没有这个意识,没有提前做出选择,这导致日后韩国的一场内乱,就因为继承权而爆发。而这件事也让刚刚战败,暮气沉沉的韩国犹如遭遇到了灭顶之灾一样,加速了韩国的败亡。以至于短短三年时间,偌大的韩国分崩离析。彻底的成为了历史长河中的一朵小浪花,仅此而已。……这些事,此刻的田丰尚且不知。如今他想的只是如何帮助袁谭攻破雁门,将韩国的爪牙彻底的延伸到并州之内。这便是田丰顽固的性格!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帮助袁谭胜利,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但是他又旗帜鲜明的拒绝了踏上袁谭的战车。这样的性格,也让田丰在将来大吃苦头,追悔莫及。……高柳县。这是代郡最靠近雁门郡的一个县,这个县近乎位于两个郡的中间,对于代郡的韩军而言,这里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桥头堡。只要屯兵于此,就可以拥有战争的主动权,退可固守代郡,进可吞并雁门,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将军,代郡传来消息,要我军随时做好准备,若无重大变故,三日后对白登展开突袭。”县府之中高览正无聊的发慌,因为他一直接到的军令是原地待命,等待下一步动作。此刻听到作战命令,高览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以至于他对于其中的几个字下意识的忽略了。在高览看来与强大的秦军一战,无疑是一件身心愉悦的事情,一得到这个命令,高览立即转头大喝,道。“来人,召集军中将校立即前来县府,本将有话要说。”“诺。”亲兵统领黄二海点头应诺一声,转身向着大营走去,黄二海对于高览太了解了,一向闲的发慌的高览召集军中将校。这无疑代表着韩军将要有大动作了,正因为如此,黄二海这一次走路的速度,都被以前快了不少。……“我等见过将军。”不一会儿,军中诸将校不约而同到达了县府中,只要是作为一名武将,在心底里无疑是渴望战争的。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想要升官发财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战争,只有无尽的战争才能让他们封侯拜相,光耀门楣。正因为这一点,不论是韩军还是秦军,以及其他各国的军队对于战争的爆发都显得极其期待。战争将是他们实现理想的唯一的机会,没有人会因为惧怕流血而抵制战争,因为军人最大的作用就是发动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