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心里清楚,荀说的不错,这一次大军南下只为了掠夺秦国百姓,用来度过难熬的冬天。而不是对中原用兵,故而正如荀所言,这一次大军南下,遇见秦军立即后撤,一旦甩开秦军则就地劫掠。唯有如此,鲜卑大军才能不断避开秦国大军,在掠夺的同时保存实力。……轲比能心里清楚,凭借鲜卑铁骑来去无踪的速度,足以碾压中原九州的任何一支骑兵,成为纵横在秦国国土内的幽灵。……心中念头闪烁,轲比能虎目一亮,望着底下的荀,道:“敢问先生,若南下秦国,我军当如何出兵?”这一刻,轲比能的话中多了一丝凝重,从短短的一番谈话中,他就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人的才能。荀以他卓越的见识给轲比能打开了一扇窗户,让他看见了通向至高无上的路。还人没有用就感觉到其的才能,轲比能一时间对于荀不由得更为看重,他心里清楚,这个中原人,极有可能就是打破大幕上当前局面的人。……瞥了一眼正色的轲比能,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轲比能的转变,正是他需要的,甚至于是他一手促成的。心中念头迭起,荀朝着轲比能,道:“大单于,鲜卑之中有五大部落,三十六小部落,在下以为。”“由三十六小部落组成联军,从单于庭出发,直接南下居延,劫掠张掖,敦煌,武威三郡。”“同时由五大部落一分为二,一支由右贤王拓拔天下率领南下北地,安定,陇西等郡,而最后一支由大单于率领,从受降城出发,南下并州。”……闻言,轲比能虎目之中掠过一抹精光,沉声,道:“就以先生之言,三日之后,等各大部落青壮集合,立即南下。”……轲比能最终依旧是做出了选择,只是他与荀都没有想到,秦公嬴斐对于此早有防备,他们制定的战术,存在一定的问题。并州之地,靠近东西鲜卑,乃是秦公嬴斐重兵防守之地,一旦分兵南下,轲比能未必会讨的了好。……弹汗山。同样的,这一场连续半月的雪灾,不仅西鲜卑受到了影响,东鲜卑也是如此,雪灾之下,大量的牛羊冻死。这让整个东鲜卑中弥漫着一股恐慌,鲜卑人虽然天生是战士,乃战斗民族。但不管是多么强大的人,面对死亡时心中的惊惧都是一样的。特别是亲眼目睹死神的临近,更能加重这种恐慌。正因为如此,这股恐慌从部落牧民身上蔓延,一直延伸到了东鲜卑的单于庭。此刻步度根正在高坐大位,思考着解决方法,他心里清楚,东鲜卑想要度过这个难,只有两种方法。要么向秦国求援,要么南下劫掠中原。步度根心中念头迭起,由于他与秦公嬴斐互为盟约,自然对中原局势有一定的了解,步度根清楚关东六国合纵伐秦。这一战下来,秦国外强中干,就算是自己前去求援,恐怕支持力度也不会太大,更何况关东六国合纵伐秦,这样危机时刻,秦公嬴斐都没有求自己。步度根心中傲气使然,也不想去求援秦国。只是不求援,就必须要动刀兵,一时间步度根心中念头闪烁,他望着一旁的左贤王塔盾,道。“左贤王,以你之见,本单于是求援秦国,还是出兵南下打草谷?”左贤王是鲜卑之中第二号人物,一般而言,将会是大单于的接班人。步度根对于这个大儿子,一直以来都极其看重,此刻更是将这一决策权交给了塔盾。可以说步度根无时无刻不再培养塔盾,他心里清楚,西鲜卑轲比能是一个枭雄,如果下一任单于能力不足以震慑东鲜卑。到时候东鲜卑因为争权夺利陷入纷争,将会给轲比能一统大幕,成就如同檀石槐一般的至高伟业的机会。这一点是步度根绝不能允许发生的,他和轲比能斗了半辈子,自然不愿意让轲比能如愿。……闻言,塔盾粗犷的脸上掠过一抹精光,他抬起头看着步度根,道。“大单于,我们与秦国互为盟约,为秦国牵制西鲜卑,如今我鲜卑遭受千年难得一遇的雪灾,当派遣使者南下向秦国求援。”“与此同时,兵出弹汗山,劫掠幽州,从两面入手,如此一来方才能使我们度过这一个冬天。”……左贤王塔盾的话,让步度根心中生出了一抹喜悦,不得不说,塔盾的想法比自己要成熟许多。见到成长至此的塔盾,步度根心中顿时有了决定,他要让塔盾在军中树立威信,从而从容接过自己手中的权柄。……“塔盾,由你率领五万大军,自弹汗山出发,立即奔袭幽州。”“是。”看着领命的塔盾,步度根眼珠子一闪,道:“这一次南下主要是为了劫掠中原,遇见韩国大军能避则避,若不能避,就地歼灭。”“是。”……步度根心里清楚,这一次南下劫掠中原,不仅是树立塔盾威望,更是削弱其他部落的绝佳时机。面对南下劫掠中原的巨大诱|惑,步度根心里清楚,没有哪一个部落能够不为所动,只是他更明白这一次南下的危险性。一旦南下韩国,必将会与韩军交锋,了解中原七国的步度根自然清楚,韩国实力不弱于东鲜卑。“塔盾,这一次南下就看你的机缘了,生死全靠天狼神庇佑。”……在鲜卑,或者说在大幕,权力的交接充满了赤|裸|裸的血腥,当年冒顿就是亲手弑父,夺回来的大单于之位。步度根虽然看重左贤王塔盾,甚至于让其担任左贤王,但是他绝对不会保护塔盾。因为任何一个大幕的王,都必须经历无尽鲜血与杀伐的洗礼,唯有如此,他才能摄服鲜卑的众多部落,成为大幕上唯一的王。……强者为尊,这才是大幕上唯一的法则,对于这一点,步度根早已经看透,正因为如此,他才花费大力气培养塔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