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首城,马首坊市。一座古香古色的茶铺门口,徐言的身影正迈入其。“野兔子不好吃,连点妖气都没有!”“肥猪满身是油,吃起来腻歪人!”“仙鹤的味道不太对,怎么怪怪的?”“不、不、不是仙鹤,是大鹅!乌前辈您老将将吧,我们这小铺子只有这些吃食。”茶铺里,钱千千正手足无措的招待着阿乌这个野人,别看人傻,嘴巴可刁钻,寻常凡间界的牲畜之流,阿乌根本看不眼,非得吃妖兽,喝灵酒。坊市里的大酒楼可不是没有妖兽美味,但是价值不菲,钱千千深知这位的胃口有多大,真要到那些酒楼吃一顿,非把她钱千千吃穷了不可。不仅钱千千犯难,茶铺的另外五位东家全都在这,一个个愁眉苦脸。六位筑基散修一起出资开设的小小茶铺,实在招待不起阿乌这位千婴榜有名的强人。这时候徐言到了,阿乌一声怪叫抓住徐言不放手,量着两根手指,瓮声瓮气的说道:“两顿!两顿大餐,你说的,必须让我吃饱,要不然我让鸦王出来咬你!”“乌兄稍安勿躁,大餐马有。”徐言笑着安抚住阿乌,转头看向钱千千,道:“这间茶铺价值几何,你出了多少。”“我们六人总共凑了三千块灵石,生意还算不错,有些盈余……”“每人一千灵石,茶铺归我了,你们走吧。”徐言不等钱千千说完,取出五千灵石扔给另外五位筑基散修。刚开设一年的茶铺,其实价值依旧在三千灵石下,这五人相当于每人的投资在一年内翻了一倍。如此买卖绝对不赔,五位筑基散修谢过之后急忙收拢自己的东西退出了茶铺。出手五千灵石眼都不眨的,只能是金丹甚至元婴强者,这些散修哪敢怠慢,更决定今后一定与钱千千交好,因为人家多了位出手阔绰的靠山,据说还是钱千千的一位长辈。强行买下灵茶铺子,徐言吩咐茶铺的伙计收拾出前后两院,前院卖灵茶,后院则禁止任何人入内。他打算在这里闭关一段时间。不算起眼的灵茶铺子,是一处绝好的住所,徐言有着自己的打算。命人重新收拾一番店面,自己则带着阿乌与钱千千来到坊市最大的酒楼明溪楼。包间里,一桌丰盛到堪称奢华的酒宴,吃得阿乌满嘴流油,高兴不已,吃得钱千千眼皮乱颤,心惊肉跳。“这、这、这盘子里的是大妖肉?九百灵石一盘这也太、太、太贵了吧!”“好吃好吃!小师叔好吃!呼噜呼噜!再来一桌!”一顿酒宴,从黄昏吃到午夜,阿乌终于打了个饱嗝,量着一根手指,道:“还有一顿呢,这顿吃饱了!小师叔可别忘了还有一顿。”阿乌只对吃食感兴趣,为了报答这个野人当初十分愉快的叛变,徐言不惜耗费重金让这位吃了个痛快,一桌子饭菜,直接吃掉了五千多的灵石!“一座灵茶铺子,这么吃没了?饭桶啊这是!造孽啊!”钱千千眼睛都要红了,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吃顿饭吃掉五千灵石的,她自己撑得小肚子溜圆,可惜再怎么发狠也吃不过阿乌。“大、大善叔叔,我那份茶铺钱您老还没给呢。”钱千千打着饱嗝,扭捏着说出这番要钱之言,看似不好意思,实际人家脸不红心不跳,扭捏的模样都是伪装而已。“既然你心有不忍,知道叔叔手头紧,不给你灵石了。”徐言随口说了一句。“别呀大叔!!!那五个家伙您老都给一千灵石,到我这怎么也得给我三千灵石吧,千千在苍明寺舍死忘生陪着大善叔叔,这份情义怎么也值个两千灵石,加起来是五千灵石,如果您老一时拿不出来也没关系,可以先给我一千灵石,剩下的四千灵石我们先写个借据,按照每月抽取三钱来算的话,一年您要多给我……”啪一声脑盖打了下来,钱千千的额头顿时鼓起个大包,憋着小嘴儿忍着眼泪不敢吭声了。“算计得累不累?既然你叫我一声叔叔,缺灵石直说,小小的丫头不知哪来的那么多心思,会算钱,你把这份精明用在修炼,何愁不成元婴。”看着钱千千可怜兮兮的模样,徐言摇头叹息,道:“灵茶铺子归你,真当我看重你那小买卖,用来暂住几月罢了,还有,以后别叫大善叔叔大善叔叔的,大善是我的号,我名徐言。”“哦,千千知道了徐言叔叔。”女孩原本眼泪汪汪,一听灵茶铺子归她了,立刻现出笑脸,这番变脸的本事看得徐言直摇头。“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地剑宗,有宗门庇护,你会修炼得更加顺利一些,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自从钱千千在苍明寺去而复返,不惜涉险找来阿乌,只为了想要帮一帮这位大善叔叔,徐言知道面前的女孩虽然财迷心窍,却有一颗赤诚之心,所以将钱千千当成了自己的晚辈,再无敷衍之意。钱千千一听回宗门修炼,神色立刻落寞了下来,犹豫良久,道:“徐、徐叔叔,千千不想回去,我在这里可以自由自在,留在宗门反而束手束脚,我的志向是将买卖遍布修仙界,东南西北四大域都要有我钱千千的生意,那些宗门弟子只知道修炼,像一个个闷葫芦,这叫燕、燕、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听闻女孩的志向,徐言没等说话呢,阿乌在一边哈哈笑道:“我要吃遍天下,咱俩一路!”“一个财迷,一个傻子,你俩真是一对好搭档。”徐言无奈的摇头,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了起来,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起了三姐。“也好,鹰击长空,不屑困于笼室,你愿意留在外面做一介散修随你,我有个姐姐,她如果还活着一定与你投缘,你们都是财迷。”“真、真的么,姑姑在什么地方呢,我们找她去不行了!”“找不到,有时候近在咫尺的地方,却又远在天涯……”说话间,徐言的元婴缓缓睁开双眼,面前悬浮着小巧的瓷瓶,瓷瓶的枯枝依旧干枯得毫无生气,仅有顶端的那片叶子还算翠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