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乌没生气,不是因为他不认得傻字,而是徐言解释得好听,说那傻字其实写错了笔顺,从新又给阿乌弄了把折扇,写了个正确的恶字。“跟刚才的字差不多嘛,我看长得都一样,原来你们聪明人也能写错字啊,真笨哈哈!”阿乌抓着新折扇高兴得直笑,还不忘挖苦徐言一番。“是啊是啊,不是有那句话么,聪明反被聪明误。”徐言苦笑着摇摇头,道:“以后再也不耍傻子了,省得再被傻子骂。”被一个傻子骂成笨蛋,岂不是丢人,好在没几个人知道。第二轮斗只有徐言一人轮空,如此幸运堪称羡煞了旁人,不少参与斗的修士纷纷嫉妒不已,恨不得第三场遇到那个幸运儿,将其打杀在当场。世间本不公平,有幸运的,有眼红的,擂台周围的各路修士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谁知道那个什么徐大善是个什么来头,运气太好了吧,连千婴擂的第二阶段都能轮空一次。”“的确是运气爆棚,省下一局的力气,若是个修为不俗的家伙,第三局胜出的机会更大了。”“我要是有这运气,杀入千婴榜前百都有希望!”“第一局败北,让你轮空也进不去前百,那徐大善不止运气好,人家的名声可不小,没听过最近声名鹊起的善公子么。”“都说是第五大公子的善公子,是轮空的那个胖子?”“正是此人,据说善公子不仅修为高深,出手更是阔绰,经常一掷千金,这位豪门公子还有个习惯,喜欢多管闲事。”“我也听说了,那善公子的善字根本是自封的,其实那家伙是个蛮横的主儿,他认为自己在行善,殊不知害了多少人了。”“强人都有怪癖,若是第三局遇到此人,定要多加小心。”擂台刀光剑影,擂台下议论纷纷,时而有轰鸣在半空炸起,还能看到有人喷着鲜血被轰飞出擂台,生死不知。第二局的斗,来自临渊岛的岛主顺利胜出,回到自家看台之后,王语海迎来了家人的欢呼,尤其是从地剑宗看台偷溜出来的王昭与费材,呼喊得最卖力气。“你这丫头,不在宗门队伍,乱跑什么!”王语海一回来立刻看到王昭,于是大嗓门的吼了起来。“这不是回来看望老爹么!宗门又没有严令非得待在看台。”王昭仰着头同样吼了回去,这对父女亦如从前,唯一的区别,如今的王昭已经不在是小小的筑基修士,而是金丹初期的宗门执事了。有宏心雨悉心指点,这几年来不仅王昭进阶金丹,连费材都跟着借光,成功提升了一个小境界。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当初前往地剑宗的门人费材,王语海感慨良多,当年他有意不去护送,本想让女儿与一众弟子们趁机历练一番,谁成想连他的女儿都险些被金玉派杀掉。“徐言徐长老呢,还没有消息么。”王语海平复了一番气血,沉声问道。“没有,徐言根本没回宗门,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王昭锁起秀眉说道,地剑宗的小师叔这些年音讯皆无。“徐长老一定是自己历练去了,嫌弃我们修为太低,不想带着我们一起去。”费材有些遗憾的说道,谁能想到当年的徐师兄,短短几年摇身一变,成了宗门的小师叔,连宗主都要以晚辈自居。“难不成,徐长老被吞进鱼腹的传闻,是真的……”王语海沉吟了起来,想起最近流传在百岛的一份传闻。传闻说地剑宗的小师叔徐言前往轩辕岛求药之后,被化羽海兽吞噬,此陨落海域。王语海只听过传闻,至于传闻的真假,他还不得而知,如果徐言真被海兽吞噬,在王语海看来是在太过可惜,大好的青年,有望化神的强者,这样陨落在海域,的确让人心痛。“徐言被吞进鱼肚子了?真的假的?”王昭听到了父亲的自语,惊得她无以复加。“传闻而已,做不得真,徐长老那种人怎会囚于鱼腹呢,好了,你们回去吧,既然是地剑宗的执事了,别再像疯丫头似的到处乱串,老大不小的人了,不知道稳重一些么。”“知道了!知道了!我这走,哪有老爹赶女儿的,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废话!瞧你那大嗓门,不是我亲生还能是谁生的!”“好了好了,你们爷俩别吼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拌嘴。”岛主夫人无可奈何的说道。王语海一家三口看似声音不小,实际那些吼声里充满了关心之情,距离不远的百岛修士都能看到那对父女的拌嘴,人们大多报以善意的微笑。轩辕雪也在少见的微笑,因为她听见了王语海一家的大嗓门,百岛修士虽然没有汇聚在一处,但是相隔很近,尤其是临渊岛这种小型海岛,纷纷围拢在古百岛这些大势力的周围。王语海可不是没有仇家,与两仪派结仇的临渊岛,只能选择寻找古百岛作为庇护,又有自家的女儿成为了地剑宗的执事,王语海这才不算太过担心。轩辕雪不知道临渊岛与谁结仇,她只看到了互相大吼的父女,她也希望自己的父亲对她大吼,而不是冷森森的沉声说话。微微低着头的女孩,缓缓转过脸去,看了眼稳如泰山的家主,她看不到任何亲情的存在,只有满眼的冷冽与冰寒。“我不是轩辕雪,我杀了轩辕雪,我是轩辕家的仇人才对,他们为何不杀我,还传我灵宝,教我修炼……”自从与徐言重逢,轩辕雪得知了一段堪称诡异的身世。她极其有可能不是轩辕家的血脉,而是一道连轩辕家都惹不起的残魂,从而夺取了真正的轩辕雪的生命。究竟自己是谁这种令人压抑的自问,出现在轩辕雪的心头,与徐言一样,轩辕雪的心里也出现了迷茫。在心底曾经期盼过的亲情,仿佛距离她越来越远了。“对不起……”越发孤寂的女孩,在看向所谓的父亲之时,在心里默默的道出歉意之言,或许只有如此,才能让轩辕雪的心少一些沉重。轩辕雪的目光渐渐抬起,与远处的另一道目光相对,她仿佛能从徐言的目光寻求到一种安抚与宁静,只是两人的目光刚刚汇聚,被擂台炸起的鲜血所分隔。“死吧。”擂台,一头青发的屠青烛正缓缓松开单手,在他的脚下,是残缺的尸首,血海,这位来自永望峰的高手始终带着一副无人能理解的邪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