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铭说完，黄生荣沉默片刻这才说：“我能帮上什么忙？”“要不……”朔铭意味深长笑：“现在路政管控的很严格，我看那些车都是超载，凡是在路上跑的，谁不花买路钱？”黄生荣略有些纠结，随后说：“朔铭，这事可大可小啊。”“怎么说？”朔铭好奇的问。不就是路上查个车吗？什么可大可小的。黄生荣摸着下巴，好一个沉思：“往大了说能开的起这么大工地的人能没点门路？往小了说，就是查扣几辆车又能怎么样，倒霉的是车老板。我们再往另一个角度想想，往大了说让对方难受一下子，往小了说人家根本不在乎。”的确是这个理，但朔铭就不想樊如花挣钱挣的痛快了，尤其是坑蒙拐骗的钱。朔铭笑着说：“其实我叫老哥出来真没让你帮忙的意思，只是时间长了没联系一下感情，如果不方便也就算了，我这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管他呢，超载就超载吧。”有时候说话需要以退为进，朔铭这是要放弃的意思，可同时也就不求着黄生荣什么事了，朔铭请客吃饭已经破费，难道还能让朔铭给找大姑娘？如果黄生荣对朔铭的招待无所谓也就罢了，但这个色鬼从朔铭打电话就想着糜仙醉的风流快活，刚才把问题说的复杂无外乎是想让朔铭多烧点钱。黄生荣闷声喝了口酒，吃了几口菜，眼睛一挑：“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什么事？”朔铭知道，黄生荣是憋不住了。“这两天刚得到消息，市里的领导要带季王庄那边视察，好像港口工程还要进什么纪录片。别说路上，就是天上飞的都要管控起来。”黄生荣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给那些车老板上上课，谁顶风上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我还能帮他们联系点业务，非要在季王庄那边运土石方？”朔铭微笑不语，既没同意也没表示反对，只是说了声谢，谢谢黄生荣能赏光与自己一起喝点小酒。黄生荣咧嘴笑，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朔铭看着反胃，这个货心里一定想的是朔铭给找娘们。酒过三巡，朔铭也不想喝多了，黄生荣也兴致缺缺，喝多了那方面的能力可就大打折扣了。黄生荣说：“要不换个地方喝点？”朔铭知道他想提糜仙醉，心说就帮这么点忙至于去糜仙醉？虽然朔铭不掏腰包，但其价值摆在这呢。可惜啊，糜仙醉已经没了，黄生荣估计没听说过。朔铭说：“老哥，我真想带你去糜仙醉，我也有段时间没去了。只是……”“只是什么？”黄生荣装作不高兴的说：“只是最近手头不方便，哎呦，我能总让你花钱？这次我请了。”说是黄生荣请客，但朔铭是求着黄生荣的，不能真让对方花钱。黄生荣嘴上这么说了，朔铭还不能拒绝，只能忍着疼最后把单买了。心里骂了一声老狐狸真会算账，嘴上不无可惜的说：“老哥，糜仙醉没了。”“没了？”黄生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没了？”“糜仙醉啊。”朔铭摊摊手耸耸肩，一副很不舍的样子：“关门了。”“真的假的？”黄生荣压低嗓音：“上面的意思？”“糜仙醉什么背景，除非省级以上，不然没人敢动的。”朔铭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们可只是消费者啊。”“那你的会员卡不可惜了？”黄生荣很唏嘘，也很失望。上一次给他的记忆太深刻了，那一次之后黄生荣休息了很长时间才缓过劲来。这个岁数了，没白没黑的干身体被掏空是小事，真出现什么状况就不好了。朔铭说：“老哥，这样，等这件事之后我请你去大学城玩玩。”“大学城啊？”黄生荣没太多兴致，摇摇头说：“你当有几个大学生，还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如今的情况的确是这样，大学生的确有出来做的，但却不多，大学城周边很多都是打着大学生的旗号，小姐也需要给自己身上贴金，学历越高卖的价也就越高。仿佛一起翻来覆去的睡一觉就能沾上点文化气息似的。学历再高身体零部件也不会有变化，姿势还是那么些姿势，喊炕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婉转，难道还能听出读论文的感觉？朔铭说：“也有大学生，只是不好找罢了。等这次事完了交给我，保证你满意。”朔铭这是缓兵之计，别黄生荣什么不干自己先把钱花上了。说的是好听，实际是等黄生荣做成了事再给好处。“现在的大学生。”黄生荣摇头，很是感慨如今的世道。朔铭说：“时代在进步嘛，大部分大学生还是很纯洁的，是不是想的太悲观了？”黄生荣眉头一挑：“是进步了，你去大学边上看看，按理说大学生多，小饭馆应该最多是吧？可实际上街面上网吧多，巷子里旅馆多，你要周末到大学城周边，想找个旅馆都难，就算你正好赶上了，一晚上别的不用干，听动静就行了。以前的大学是学知识的，现在……呵呵……学姿势的。”朔铭看着对大学颇有感慨的黄生荣，这个人估计是见得社会阴暗面多了，什么都是坏的，其实还是有不错的，朔铭立即就想起一个，小红！嘿嘿，功夫不错。朔铭跟着嘿笑：“学什么姿势？”“这么说吧，现在的大学生懂的姿势比你多。”黄生荣笑着与朔铭碰碰杯：“今天就这杯酒了，喝多了不好。”朔铭点头，目的已经达到了，喝多少都无所谓，如果黄生荣要喝，朔铭也只能陪着，他说不喝了朔铭就干脆放下酒杯。已经吃饱喝足，但黄生荣没有要起身走的意思，朔铭也明白，这是要自己安排下一场呢。朔铭说：“老哥，去潇洒潇洒？”“潇洒什么？”黄生荣抬起头，很感兴趣的盯着朔铭。朔铭说：“洗澡按摩，还是去唱会歌？”“要不唱歌？”黄生荣来了兴趣，可随即就说：“哎呀，就我们两个有点没意思。”“你还有朋友？”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朔铭也不会在乎一两张嘴，黄生荣能带出来的人朔铭也都用得上，一般的小事朔铭没必要非要找黄生荣。黄生荣问：“不介意人多吧？”朔铭说：“我唱歌难听死了，就是去了也是喝酒聊天，人多了反而热闹。”黄生荣立即打电话，朔铭在一旁听着，看样子叫的都是几个同事，也就是黄生荣的直系下属。朔铭腹诽，这老黄真够可以的，宰冤大头啊，拿着朔铭当搞团建的金主了。黄生荣可不比当年的乔红杉，朔铭用得着乔红杉的地方多了，而且乔红杉立即就能给朔铭回报利益，黄生荣有什么，只能帮着解决一点小麻烦。但朔铭却没什么表示，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挣钱的过程中顺顺利利，就算黄生荣叫一百个人来朔铭也不会伤筋动骨的心疼那点钞票。两人又聊了一会，乔红杉的电话响了。随即站起身：“走，老弟，今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过咱说好了啊，我请客。”朔铭哪能真让他花钱，开玩笑说：“你看你，老哥真是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啊。钱他么的是王八蛋，花了再赚是不是？”“对对对，是这个理。”黄生荣尤其喜欢朔铭这种性格，花钱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一般来说，朔铭请黄生荣这个级别的小领导潇洒，对方指定消费地点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黄生荣喜欢这个地方，价钱适合买单的冤大头，单纯为了享受为了舒服。另一种可能就是吃喝玩乐黄生荣还能从店里拿到回扣。这种情况太多了，警察路政的还少见一些，尤其是学车的驾校，丰城这地方，基本都是这情况。学员交了学费学车，为了与教练搞好关系会送烟送酒，还会请教练吃饭。一顿两顿的，也花不几个钱。但对教练来说这钱就不少了，因为隔三差五就有请客的，指定一个定点饭店，吃饱喝足还能从老板那拿到回扣，何乐而不为呢？无论是哪种情况，朔铭也都不在乎。寻思寻思自己，朔铭突然发现，自己的消费观正在悄悄发生改变。以前也是穷点，仨瓜俩枣的就要省，如今几千上万的消费朔铭眉头都不皱一下。粗略一算，如今朔铭的日常开销比两年前翻了有十几倍。烟换成好的，吃饭的地点也高档了很多，这些还好说，看得见摸得着，可有很多钱事后都不记得怎么花了。就像请黄生荣吃饭，以前的朔铭会想这件事值不值得花这些钱，如果不值，朔铭宁愿忍着心里对樊如花的恨。而这次，朔铭根本不想要付出多少代价，目的就有一个，给樊如花找麻烦。到了黄生荣指定的地方，档次很不错，金碧辉煌的，朔铭也终于知道黄生荣为什么喜欢来这消费，这里的姑娘的确不错，可惜的是，卖艺不卖身，这让黄生荣很是蛋疼，悄悄对朔铭说：“就这，一个姑娘那叫一个漂亮，说话也好听，我他么的甚至都想娶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