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雾里的说了一会,范宇光终于弄明白朔铭是想干什么。朔铭与薛勇的矛盾已经摆到明面上了。余修文死了之后朔铭成了通缉犯,不管是受谁指使薛勇都必须背这个锅,因为朔铭不可能对余家开刀也没那个实力。在丰城,甚至明山市,只要把薛勇搞的身败名裂那就够了,朔铭的名气也就扬起来了,也算是杀鸡儆猴,最主要的是朔铭泄了私愤。但这件事有几点比较难操作。第一就是难以掌握薛勇的违法证据,如果朔铭用童老遗脉这个身份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那样会让人觉得朔铭就活在童老的庇佑之下。虽然朔铭需要童老这杆大旗,但童老的一句话还是对的,朔铭要有自己的本事才行。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朔铭就想到以恶制恶,短平快的找出薛勇的不良证据,只要有足够证据能抓人,朔铭就举报,在这之后只要摆出童老孙子这张王牌,相关部门一定会一查到底,薛勇这辈子也就完了。薛勇怎么也想不到朔铭的报复会来的这么快,这个时间还乐哉乐哉,得了朔铭停车场的股份,薛勇心说群星新城赔的钱很快就会捞回来。这也算从哪丢了就从哪捡回来。这么做朔铭只是一个想法,能成最好,如果不成那就先找人把群星新城的事搞定再说。弄薛勇不是最重要的,在邢家面前证明自己的同时拿到利益才是当务之急。两手准备两步走,千万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薛勇还年轻,一时半会死不了。而且朔铭还在琢磨另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把薛勇搞死的同时还要吞了他的产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范宇光皱皱眉:“这他么的混社会不是应征入伍,一句话多少人排着队。也不是公司招聘,只要给钱多人就来了。笼络小混混不也需要时间吗?”“我只是这么一说。”朔铭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有些不切实际。搞薛勇何必非要把自己弄成对方的样子,朔铭谨记童老的那句话,如果作奸犯科谁也保不了朔铭,无论朔铭身上有什么光环,最后的底线都是一样的。“哎,朔铭。”范宇光眼睛一瞪,笑着说:“你可以想想老猩猩,那老东西鬼精鬼精的,他的关系可没薛勇硬气,但这么多年没出事反而越混越好不是没道理的。你的关系老猩猩的实力,如果你们狼狈为奸……”老猩猩,朔铭嘀咕一句,摆摆手告别范宇光。上了自己的车朔铭却没急着走,寻思着范宇光的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朔铭与老猩猩之间可没什么矛盾。要说三甲医院停车场的股份问题,要把朔铭换在老猩猩的位置上一样这么做,顺水推舟就能多赚那么多,谁也不傻。朔铭还保存有老猩猩的电话,想了想,看了看时间才给老猩猩打过去。电话响了一会,这才传来老猩猩的声音:“哎呦,是朔铭啊,我说今天早上怎么听到喜鹊叫呢,你这小子,可真是有福气,这种事摊到身上都死不了,你是不是属猫的,九条命啊。”之前老猩猩对朔铭说话客客气气的,至少没有什么不尊敬的言辞。朔铭一出事,所有人都知道朔铭即将做邢家女婿的事就是他么的扯淡,都被朔铭这货给骗了。没根没底没什么后援依仗的朔铭老猩猩怎么会放在眼里。朔铭对老猩猩没有威胁,如今更是过街老鼠,能接朔铭电话已经算是给朔铭脸了。朔铭没在意老猩猩的态度,态度当不了饭吃,也当不了钱花,朔铭要的是结果。朔铭说:“运哥(前面有讲,运哥是尊称老猩猩是绰号),你一直都这么会开玩笑。其实今天早上我也听到喜鹊叫了,不知道咱俩见到的是不是同一只啊?”“这可说不好,我就听见点动静,没准还是乌鸦晦气的很呢。”老猩猩却不给朔铭面子,这个朔铭,还真是会顺杆往上爬,说是喜鹊你就能顺上嘴,我要说做梦捡钱了你还得给我送钱?朔铭说:“哪有老鸦子敢在运哥耳朵边喳喳,我看一准是喜鹊。我琢磨着一会还能听见那只喜鹊叫呢。运哥,要不要出来聊聊?没准就遇到喜鹊了呢。”“哦?”老猩猩要是再不懂什么意思那就是傻,白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连这点脑筋都没有也足够蠢,一个愚蠢的混混非但做不成老大还会早死。老猩猩嘿笑一声:“行了,我还真想听听能有什么好事。”听老猩猩答应,朔铭说了个地址,位置就在丰城商业街,一个毫不起眼的网吧,朔铭知道,那是老猩猩的产业,现在让一个小弟盯着呢。朔铭说:“运哥,我半个小时就到,你可千万别先到了,让你等着多不好。”对朔铭的客气,老猩猩一笑置之,放下电话,摸着下巴寻思朔铭卖的什么药。琢磨一会老猩猩就笑了,即便群星新城赔了朔铭依旧算是有几个臭钱的人,但地位嘛就不好说了。老猩猩不是个自大的人,朔铭既然给自己电话说见上一面,肯定是有所依仗,老猩猩还真是有些期待,对薛勇的种种做法朔铭会怎么报复。朔铭到的时候老猩猩已经在了,正与几个小伙子瞎聊,至于聊天的内容简直污秽不堪,老猩猩也算是为老不尊,丝毫没有上了年纪的稳重。相比看似儒雅的薛勇,老猩猩可真当得起老痞子这个称呼。朔铭一眼就看到老猩猩,招招手叫了声运哥。老猩猩对身旁的人点点头,起身与朔铭握了握手,接着就说:“这里面太吵了,外面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老猩猩把朔铭带到网吧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里。现在这时候还不是饭点,饭馆里没什么人。果然是混成名的混混,饭馆老板一看是老猩猩来了,赶紧上前谄媚的问想吃点什么。老猩猩交代几句,让老板忙自己的,一壶茶水都不需要,示意朔铭坐下聊。朔铭把老猩猩的各种表现瞧在眼里,心里却冷笑一声,随即毫不客气的坐下,拿过一旁的纸抽擦了擦手,仰起脸,丝毫没有低三下四的意思,甚至有些趾高气昂:“运哥,想问你个问题,想不想在丰城一家独大?”朔铭说的自然是干掉薛勇。薛勇虽然是后起之秀,但很会做事现如今很多人不看老猩猩的面子反而对薛勇敬畏有加,老猩猩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老子混的时候薛勇还只是个小马仔小屁孩,但也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老痞子能长青可不容易,如今的法制越来越严,老猩猩也只能看着江山更迭。朔铭说出这种话老猩猩并不奇怪,开门见山的表达意思老猩猩也没什么意外,只是让他奇怪的是朔铭哪来的底气。老猩猩嘿笑,露出一口黄牙:“朔铭,现在谁敢一家独大,你啊,还是太年轻。”朔铭说:“那要看运哥是不是想,只要我们合作,你就说想给他判多少年吧。”老猩猩觉得朔铭的口气太大了,简直比脚气都大。不禁觉得这一趟算是白来了,摊上枪案之后朔铭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就以朔铭这点本事要干掉薛勇,可能?而且还这么大言不惭的说出来,这是什么世道,就算要玩死你明面上还要恭维,哪有宣之于口的。“朔铭。”能叫一声名字已经不错了,老猩猩对朔铭已经没了之前的敬畏感。老猩猩掏掏耳朵,有些不耐烦:“跟我合作,得有本钱啊。”朔铭说:“本钱是有,就看运哥想不想。”“别云山雾罩的,你就直说你有什么本钱。”老猩猩真的不耐烦了。很多老混子都有这种脾气,说翻脸就翻脸的脾气。朔铭没说一句有营养的,老猩猩已经想走了,要是再年轻二十岁估计就骂人了。什么玩意,害我瞎耽误工夫。还以为朔铭能说出什么让自己开心的事,没想到全他么的废话。朔铭却不急,缓缓说:“我现在需要薛勇的违法证据。只要有抓人的证据,把剩下的挖出来不难。”“我凭什么帮你搜集这些。”混混也是有混混的傲气,虽然自古警匪不分家,但成为警察的线人却没几个愿意做,聪明的都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而且警察也不会给你发工资。再说了,朔铭算什么东西,连身官衣都没有还在这指点江山?朔铭知道,再不说点实际了老猩猩真就走了。挠挠头说:“我现在是邢家的准女婿,婚事已经定下了,至于什么时候结婚需要长辈给定。”“是吗?”老猩猩突然笑了,很夸张,笑声很难听,像一只老鸦。朔铭是邢家女婿的这个梗已经被用烂了。余修文死后,薛勇第一个知道邢家根本瞧不上朔铭,余家的人自然能把邢家的态度说明白。朔铭与邢璇的感情就算死去活来都没用,邢家不同意私奔都没地方去。听着老猩猩的笑声,朔铭却板起来,冷哼说:“我还是童老的孙子!”“童老是谁?”老猩猩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种江湖混子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新闻上没有的事是要感兴趣还是能了解一些。祖籍丰城的童老回丰城的事在一定范围内还是被传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