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各路军旅,辎重部队陆续往大同军、卢龙军北隅进发的过程当中,如渔网般撒开的诸部契丹兵马自然也不会闲着,好似见缝就钻的苍蝇,仍然不断的杀掠造孽。
可是谢彦章坐镇大同军,北隅有雁门关等天险关隘做为屏障。由于契丹分兵多路,派往袭扰云中代北地区的兵马数量绝不足以攻陷关口,若无内应配合,唯一的机会就是将大同镇牙军引诱出来进行野战。
然而单论谢彦章指挥骑兵的能力,放眼整个五代时期,也可说是屈指可数的,先前契丹汉将赵思温便吃了大亏。如若还敢到关隘附近叫阵搦战,那也纯属是寻死找不自在。
而契丹虽然因为控制燕云北隅,可以绕过居庸关南口,向卢龙军藩镇内部进行侵攻...可是由高行周亲自镇守的治所城郭固若金汤,契丹除非出动大规模的兵马,进行不计代价的猛攻,否则也难以对城防构成什么威胁。
何况以往虽然契丹胡骑善于骑战,中原汉人则更善守城,普遍而言自然是扬我所长、蔽我所短...但是偏偏高行周还真就有那实力主动出击,出城去与来犯契丹军旅进行野战。
也有心气甚高的契丹将领,不信自己统领马军进行骑战就赢不得汉人魏将,便立即对出城的卢龙镇牙军发起了攻势。
双方便立刻厮杀,战事逐渐胶着。而双方骑军混战在一处,致使彼此活动空间愈发有限之际。高行周便亲自统领亲随骑军骤然杀出,从敌军侧翼直插了上去,正面奋战的牙军更是抖擞精神,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
契丹骑阵,遂被卢龙军奋勇的精锐甲骑往来冲突,被截成数截。统兵出战的契丹军将这才知道厉害,立刻下令撤退,跑得倒快...而高行周在战争中接连遭逢几员骑将,亲手连挑八人,鼓舞麾下牙军士气大振,然而他也很清楚自己切不可贪功冒进,周围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大规模的契丹兵马,切断后路,如若导致治所沦陷,那他这个卢龙军节度使可就难辞其咎了......
所以尽可能接应周围镇坊村落的百姓进城安置之后,高行周虽敢于出城迎战,但是也谨记败军莫追,不可擅离自己把守的城郭...但是有他坐镇,也足以震慑得其余契丹军旅再未曾按耶律阿保机的旨意,进行会师整合之前,不敢再轻易的撩拨幽州治所的守军。
可是耶律阿保机派发多路兵马侵攻,高行周虽然善于治军、作战勇猛,毕竟分身乏术,也着实难以面面俱到...卢龙军治下蓟州遵化县,虽有守城牙军奋死抵抗,可还是不免被契丹攻破,不久后此处城郭便是一片人间炼狱般的惨象......
通常侵略的一方攻破城郭,尤其是游牧文明侵略农耕文明所组建的政权之时,往往也只会在打算将敌国百姓,变成己方势力治下子民的情况下,才使得城中百姓幸免于难。耶律阿保机先前南侵之时,便是意图要掳掠大量的汉民,要以汉制管汉民,更须填补大量的奴隶乃至发展农业、手工业、商业等方面的人口,故而频频下达旨意,命令侵掠的军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杀戳。
然而如今契丹分兵多路南侵,魏朝各路大军很快便将抵至蓟北地区...再掳掠得大量的人口,这一来一回耗费时日,更会延俄了战机。所以耶律阿保机也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契丹宫帐、部族军的主要收支就是来源于战后的劫掠...所以契丹诸族各部骨子里最凶蛮的野心也被激发出来,就是要杀得越狠、抢得越多,才能鼓舞士气、犒赏三军。
所以攻破了遵化县的契丹迭剌宫帐军、部族军,甚至还有汉军,又派出多支小股部队四下搜罗杀掠,当地百姓遭受灭顶之灾,却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凶兵抢粮食、抢牲口、抢财货...糟蹋女子,甚至见人就杀...男丁也只有少数人活下来,还要被契丹兵当做仆役使唤,从事修筑工事、挖掘战壕等苦力活,或是直接推到战场上当做炮灰用。
而如今被世人唾骂为“孙儿将军”的石敬瑭身边心腹张彦泽,此刻也正在遵化县城中来回策马奔走着,他手中大刀刀锋兀自有鲜血滴落,上面还覆着些碎末肉渣...冲入城郭之后,张彦泽杀性大起,亲自挥刀接连斩翻近百人,然而其中大多数却只是奔走不迭的无辜百姓,他也只单单为了满足杀欲,便桀桀狂笑着,追着哭嚎奔走的平民便劈斩起来......
沉重的大刀再度挥动起来,卷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名惊嚎奔跑的汉民被快马追上,脑袋被当头一刀劈成两截...张彦泽再杀一人,他那对犹如野兽般赤黄的招子当中,满满的也尽是股癫狂暴虐的戾气......
按说张彦泽虽是突厥人出身,过去毕竟曾效命于治下多为汉民的后唐帝国,然而自打追随石敬瑭投从耶律德光之后,一旦逮着机会,他往往也要比没有军令节制的契丹人,乃至塞北部族军更为残忍,更为凶暴...张彦泽满面狰狞、凶目圆睁,来回寻觅着宰杀的目标,口中还高声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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