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分为很多种。金蛊、银蛊、癫蛊、情蛊、长虫蛊(蛇蛊)、编短蛊、蝴蝶蛊、妈里儿蛊(蜻蜓蛊)、居家养的蛊以及五方五地的各种蛊,不仅种类多,而且善变化以至无穷,让人防不胜防。它是一种毒,却比毒药来的刁钻复杂,想要解蛊,也就必须知道被种下的是什么蛊,下蛊的媒介又是什么,如果弄不清楚这一点,哪怕方鸿是神医,也无能为力。豪门深宅,李家内部人事复杂,方鸿打量了李德福一眼,饶是李婉茹是他的女儿,也不是完全没有嫌疑。但刚才见他对女儿情真意切又不似伪作,又让方鸿觉得不是他。其实,李家二爷三爷,还有各房的二代三代的晚辈,谁都有嫌疑。现在想想,为什么当初李子墨会在羊城遭受莫名的截杀?这一切,未必就跟李婉茹是李氏家族的现任掌舵者无关。“姑姑到底怎么样了?”病房门被推开,李慕白走进来,眼睛里充斥着血丝一脸的疲态明显在强打精神。刚才听李德福说了,昨晚李慕白一宿没睡寸步不离的守在李婉茹的身边,看到他这副模样心头微微动容,也有些感激。原本到嘴边让他出去的话这时候也咽了回去,不过也没搭理。“这几天,李女士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是平常不太可能去的陌生地方?饮食起居又是由谁在打理?”“我没有时常跟在婉茹身边,不过这些日子没听她提起过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至于衣食,白天她都在公司食堂,跟员工们吃的一样,晚上在家里有做饭菜的阿姨,跟我们吃的一样,但是我们大家都没人出事。”李德福想了想又道:“而且在吃食方面单独下蛊应该不太可能。”“为什么?”方鸿问。“婉茹的生活非常有规律,人也非常灵慧,日常任何不寻常的蛛丝马迹都逃不出她的眼睛,这一点整个公司的人都清楚,应该不会有人敢在她眼皮子低下玩猫腻,而现在事情发生,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人是深得婉茹信任并且即便做了不寻常的事情也不会让她怀疑戒备的人!”这话一出来,就连方鸿都情不自禁的看向旁边的李子墨。“你…你们看着我干嘛?”花脸猫一样的李子墨满脸莫名其妙。她眼眶仍是红的,瞳仁有些些血丝,原本可爱的小脸煞白满是疲态,很明显她也一宿没睡。“你…你们怀疑是我给姑姑下的毒?”“不可能!”一向对李子墨颇有微词的李德福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有那么一瞬他也怀疑,但很快的就否定的说道:“不可能会是子墨。”旁边李慕白也道:“如果子墨有嫌疑的话那我更脱不开嫌疑!”李子墨诧异的看向李慕白,李家三代,李婉茹最疼爱的两个晚辈,正好一男一女,一个是李慕白,另一个就是李子墨。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李子墨跟李慕白就不对付,李慕白一直对她谦让,但李子墨从来不领情就喜欢跟李慕白对着干,万没想到,这个时候李慕白竟然不计前嫌帮她说话。这让李子墨非常感动。看了眼李慕白,方鸿也象征性的点头,确实不可能是李子墨。跳脱的性子倒有干这事儿的胆子,可她没有干这事的脑子,更何况众所周知在李家李子墨最大的依仗就是这位姑姑,她没有任何动机去做这件事!“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找到下蛊的媒介,查出蛊种,不然短时间内就会有生命危险并且无药可医!”“方医生,该怎么找?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提,我们李家上下一定全力配合,只要你这次能治好婉茹,让我李德福做什么都行!”李德福的情绪有些激动,方鸿诧异的看着他:“做什么都行?”李德福心中一突,倒也没有退缩:“对!”方鸿脸色微变:“不必了,布衣施药乃是为医者的本分,我会治好李女士的!”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李婉茹,一声李女士叫的方鸿心隐隐痛,他们之间的称谓,不该这么疏远。李德福大为诧异的看着方鸿,没想到家伙竟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难道说连他都没有把握所以不敢应承?想到这,李德福担心更甚,如果连方鸿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带我去李女士的卧房和办公室看看~”“好的,我这就……”李慕白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方鸿打断:“不必了,子墨带我去吧!”李慕白脸色微白,张了张嘴,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除了李家老宅,方鸿也是第一次来到李婉茹独立居住的这幢山水别墅,虽然他的心情现在非常急躁,实在无心欣赏这山色美景。只是匆匆一瞥,他仍然觉得这儿是一处人间仙境。当然,以李婉茹的财力,想要开辟这样的一处自留地实在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通过层层守护的大门,一行人来到一幢白色小楼面前。素洁高贵,美仑美幻。“小姐的卧室在里面。”老李说道。这是方鸿第一次见到这个老人,只一眼,就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李子墨介绍,这是李婉茹最信任的几人之一,也是常年负责李婉茹出行安全的人,她跑到羊城那次,就是被老李的人从沪都带回来的。在他的带领下,方鸿和李子墨径直入内。而那些跟随而来的保镖则自动的留在了外面,没有进入的权利。穿过客厅,进入回廊,然后在最东边的一侧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老李在房间门口输入密码,门锁上亮起绿色的灯光后,他这才伸手拧动门把。咔!房门打开,露出一个囊括了书房、睡床、瑜珈室的独立天地。“找什么东西?”老李问道。“可疑物体。”方鸿答道。“什么物体可疑?”“我也不知道。”说话的时候,方鸿便已经在李婉茹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瑜珈室里很干净简洁,一眼看穿,没有发现什么不明物体。书桌书柜也翻找过,一切正常。接着,方鸿又走到李婉茹的睡床旁边。素白的床单,暧黄的绒毯,看起来软绵绵的,睡起来一定很舒服。“我们再去办公室看看。”方鸿来地李婉茹的办公室,一进门,便轻车熟路的四处搜索寻找。这是方鸿见过的最宽大也最简陋的办公室,比较符合李婉茹那不喜麻烦行事简洁利落的个性。可是,在这什么都没有的桌面上,却放着一把用白色丝巾包裹着的刀子。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方鸿拿起水果刀看了看,然后又轻轻的放回原位。“抽屉的锁能打开吗?”方鸿问道。“不能。”老李说道。“那是密码锁。只有小姐可以打开。”方鸿点了点头,他坐到李婉茹用来办公的躺椅上,眼神四处扫描着。蛊毒媒介在哪儿呢?蛊毒媒介到底在哪儿呢?难道也不在办公室?或者说,他们是通过食物或者饮用的水来下蛊的?突然。方鸿的视线被窗台上一小盆植物所吸引。“那是什么?”方鸿指着那盆紫竹问道。“你连绿萝都不认识?”李子墨说道。“不是不认识,我是想问那是谁摆在这儿的,从格调品位上说,这绿萝实在跟房间的情况格格不入,一直摆在这儿?”“不是一直摆在这儿,一个月前才拿回来的。”“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方鸿疑惑的看着她。“因为这是我送给姑姑的。”想起姑姑此时的病状,李子墨的眼圈儿又红了。看到方鸿眼神不善的看着她,她赶紧仰起脸不让眼泪流出来。“为什么送绿萝?”“姑姑总说头疼,我想着是不是屋子里的空气不新鲜就从公司拿了一盆。”“从公司?”方鸿眼睛一眯。“对啊,那天我听见李墨白跟公司的一个女文员在闲谈,说公司的绿萝净化空气比别的地方的都要好,尤其是他办公室的那一盆尤其的好,我就从他办公室拿跑带了过来。”“李慕白!?你说这绿萝原本是李慕白的?!”方鸿身躯猛地一震,目光泠泠,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