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赵初被擒,其手下残存的数十名亲卫登时便全都慌了神,拼死想要前来救援,却哪堪赵云手下亲卫之围攻,很快便被杀得个七零八落,死的死,逃的逃,可怜赵初奉命集结起来的两万五千大军就这么一战便彻底烟消云散了个干净。“降还是死?”面对着已被捆成了只粽子的赵初,赵云根本不打算浪费时间,一开口便是句冷厉的喝问。“某既败,唯求死而已,要杀便杀,休要罗唣。”赵初倒是硬气得很,根本没在意周边众幽州骑兵们的刀枪之逼迫,满脸怒气地便给出了答复。“好,是条汉子。”赵云虽年轻,可在军中却已是厮混了多年,生平最欣赏的便是那些硬骨头之人,此际见赵初如此强项,倒是没忍心就这么一杀了之,嘉许了其一句之后,便即翻身下了马背,亲自动手为赵初解开了绳子。“将军到底是何人?”赵初纵横白山黑水间,向来罕逢敌手,可此番却只两个回合便败在了赵云手下,心中对赵云之勇猛自是服气得很,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却不愿做一糊涂鬼,并未去致谢赵云的松绑之恩,反倒是问起了赵云的名讳。“某,常山赵云是也,与将军乃是同宗,今,天下大乱,百姓生灵涂炭,将军乃有为之人,何不力助我家主公平定天下,以靖寰宇,将来也好名列青史,远比依附公孙度这等无才无德之人要强罢。”原本按着庞统的锦囊之计,只消击杀了赵初,再以他人假冒,便可借此赚开玄菟、新城之城门,一举拿下北方两座重镇,从而实现先北后南之预定战略目标,然则见得赵初如此之硬气,赵云还真就起了爱才之心思,不吝唇舌地开导了赵初一番。“某,败军之将尔,既蒙将军不弃,愿附为骥尾。”赵初本是原辽东太守公孙琙麾下大将,一直坐镇辽东之北面,在公孙度崛起后,因见其势力渐大,方才不得不归于其之麾下,要说到对公孙度的忠心么,不能说没有,可其实也自高不到哪去,此际被赵云这么一说,自不免便有些心动了,再一想,也觉得公孙明尽管年轻,可能力之强,远不是公孙度所能比拟得了的,为这等主君效力,未尝不是件好事。“哈哈……好,将军果然高义,你我既是同宗,自当以兄弟相称,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赵云与赵初本就是同宗,论起辈分来,还真就是兄弟辈,此际为了彻底安赵初之心,赵云自是不吝拜其为兄的。“好,为兄既是受了云弟这么一拜,自当还给云弟一份大礼,若是云弟信得过,且容为兄这就回转玄菟一行,三日后的午时,为兄自当率部来降,不知云弟意下如何?”赵初很是坦然地受了赵云一拜之后,方才伸手相扶,不仅如此,言语间还透着股明显的考校之意味。“善,小弟便屯兵于侯城南门外,以恭候兄长之大驾。”赵初刚降便提了这么个要求,显然是有些过分的,然则赵云却并无丝毫的迟疑,毫不犹豫地便应允了下来。“哈哈……好,为兄去也。”这一听赵云答应得如此之爽快,赵初忍不住便放声大笑了起来,也自无甚多的言语,一伸手,从一名赵云的亲卫手中抢过了匹战马,就此翻身便上了马背,头也不回地便去得远了……义释赵初之后,赵云并未再依庞统的锦囊妙计行事,直接率部便回到了侯城的南门三里开外处,就此安下了营垒,也没去攻打侯城,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了三天,而侯城守将徐飞也不敢挥军出战,只管闭门而守,两军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对峙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子龙,天都已将午了,那赵初还人影全无,依某看,子龙怕是被那厮给骗了。”第三天,午时将至,赵云依旧不急不躁地端坐在中军大帐中,可副将路涛却是有些个憋不住了,满脸焦躁之色地便埋汰了赵云一通。“义诚(路涛的字)莫急么,不是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么,且再等等好了。”饶是路涛都已是坐立不安了的,可赵云倒好,浑然没将不按军令行事的后果放在心上,语调平和不说,脸色也依旧淡然得很。“罢了,若是主公怪罪下来,某便与子龙共担也就是了。”路涛与赵云同袍多年,又都是白马义从出身,自是不忍心看到赵云有遭罪之可能,埋汰归埋汰,该帮着分担责任时,路涛也自无丝毫的含糊。“义诚放心好了,某心中有数,断不会让兄长跟着吃挂落的。”路涛倒是一派好心,可赵云却依旧不甚在意,竟是反过来宽慰了路涛一番。“你啊,煮熟的鸭子,嘴还是……”见得赵云这般做派,路涛忍不住便翻了个白眼,刚想着再埋汰赵云几句,却见一名轮值军侯惶急无比地闯进了帐中,路涛的埋汰之言只说到了半截,便不得不就此打住了。“报,禀将军,大批辽东军正自高速绕城冲来,请将军明示行止。”轮值军侯显然很是着急,甚至来不及见礼,便已是急吼吼地禀报了一句道。“不必惊慌,此必是某之兄长率部来归了,传令下去,大开营门,某这就亲自去迎。”听得轮值军侯这般说法,路涛当即便被惊得霍然而起,可赵云倒好,竟是丝毫不以为意,不徐不速地便起了身,一边随口吩咐着,一边徒步便往营门处行了去。“子龙,你……唉!”这一见赵云如此轻松写意,路涛可就不免有些急了,赶忙张口要劝,奈何赵云显然是不打算纳谏了的,只听其淡然一笑,便已是头也不回地行出了中军大帐,一见及此,路涛也自无奈得很,恨恨地一跺脚,大踏步地便跟着出了中军大帐,但并未去追赶赵云,而是紧着便冲回了自己的左营,暗中调集了手下将士,做好了随时应变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