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南匈奴溃兵们如何嘶吼狂嚷,瓶形寨的城门都始终紧闭着,而此时,赵云已率四千幽州铁骑赶到了战场,但并未发起急攻,而是与乌恒骑军一道将南匈奴溃兵们团团围困了起来。“不降者,死!”包围圈方成,便见赵云纵马而出,抬枪指向了鲁阿契,声线冷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降、降、降……”赵云话音刚落,数千幽州军骑兵立马齐齐呼喝了起来,声如雷震间,煞气冲霄而起,直上九天。“叮当、叮当……”尽管大多数南匈奴士兵都听不懂汉语,可被幽州骑军这等气势一冲,精气神瞬间便垮了下来,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兵器落地声很快便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唉……”见得军心士气已荡然无存了去,鲁阿契尽自不甘得很,却也没了奈何,满脸苦涩地哀叹了一声,将手中的长枪一丢,就此放弃了抵抗……“禀主公,清点已毕,瓶形寨中守军三千一百八十一人尽没,无一人走脱。”瓶形寨战事方才刚消停不多久,公孙明便已率主力赶到了关前,这才刚下了马背,就见公孙冷已是疾步抢到了近前,恭谨万分地禀报了一句道。“好,传令下去,全军就地休整,即刻将鲁阿契带到城守府中,某自有用场。”以己方的周密安排,顺利拿下瓶形寨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对此,公孙明自是不甚在意,他关切的只有一条,那便是拿下瓶形寨的消息是否会走漏,而今听得守军无一走脱,公孙明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也自无甚多的言语,挥手间便已下了道将令,旋即便昂然向关城中行了去。“跪下!”公孙明交办之事,自是无人敢稍有懈怠,这不,他方才刚在城守府的大堂上坐定,立马便有数名亲卫将五花大绑的鲁阿契押上了堂来。“某不服,不服,尔等行此诡诈勾当,算甚英雄好汉!”南匈奴归附大汉已久,尽管游牧民族的习性尤存,可其上层却不免深受汉文化之影响,大多都能说一口流利之汉语,鲁阿契自然也不例外,于挣扎之际呼喝出来的赫然是一口标准的关中之口音。“松绑。”饶是鲁阿契挣扎得疯狂无比,公孙明也自不曾在意,一扬手,便已是声线平和地下了道将令,自有众亲卫们轰然应了诺,手脚麻利地将鲁阿契身上捆着的绳索解了下来。“我汗庭与幽州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尔等如此肆意行事,就不怕挑起贵我双方之大战么?”能被派到瓶形寨这等要地负责与郑家商队沟洽商务事宜,鲁阿契自然不是一勇之夫,方一开口便已显露出了不俗的辩才。“怕?哈哈……某数年来南征北战,还不曾遇到过敌手,就尔等这般草原流寇而已,居然敢与高干小儿勾结,妄图聚兵抗拒我幽州大军,当真好胆!”公孙明平生最不怕的便是与人争辩,这会儿一听鲁阿契如此说法,不由地便乐了。“敢问将军是……”这一听公孙明口气如此之大,鲁阿契的眼神里立马便闪过了一丝的惊疑不定之色。“某,公孙明是也。”公孙明根本没在意鲁阿契闪烁的目光之凝视,声线平和地便自报了家门。“嘶……”一听堂上那名年轻将领居然就是公孙明,鲁阿契忍不住便倒吸了口凉气,没旁的,这两年余来,公孙明率部东征西讨,战无不克,早被神化成了军神似的人物。“尔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降,二是死,何去何从,唯尔自择。”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公孙明早已安排了数套方案,有没有鲁阿契之配合,都不会影响到最终之结果,当然了,若是能得鲁阿契之帮衬,无疑可以省事不少,这也正是公孙明不吝口舌与其洽谈的根由之所在,然则军情紧急,公孙明也自没那么多的时间可浪费,这都还没等鲁阿契从晕眩状态中回过神来,公孙明便已准备摊牌了。“这……”能活着,谁又乐意去死了,问题是鲁阿契到底是南匈奴汗庭显贵,又是一大部族之酋长,要他就这么降了,显然也不合其本意,只是见得公孙明满脸的肃杀之气,不降的话语,鲁阿契愣是没胆子说出口来,一时间冷汗滚滚而下间,竟自不知说啥才是了的。“呼厨泉暗弱不明,实不配为南匈奴单于,某既已出兵,自不会让其苟存,将军若肯弃暗投明,某可保尔为南匈奴单于,如若不肯么?那某也只好请将军先下地狱为呼厨泉老儿打个前站了的,给尔十息时间考虑,过时不候,十、九……”胡萝卜给了,大棒也挥了,公孙明自是不打算再多言罗唣,交待一毕,也没管鲁阿契是怎个表情,自顾自地便屈指数数了起来。“不知将军要某作些甚事?”随着公孙明数数的声音响起,鲁阿契额头上本就淌着的冷汗顿时便更汹汹了几分,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了几下之后,最终还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没旁的,鲁阿契乃是南匈奴王室旁系,手下部众也自不算少,若能靠着公孙明之力登上南匈奴单于的宝座,他又岂能不心动的。“很简单,某要的便是卤城(今之山西繁峙县)、广武(今之山西代县)、雁门三城。”见得鲁阿契已明显透着屈服之意,公孙明也自无甚废话,直截了当地便将要求道了出来。“这……将军明鉴,卤城倒也就罢了,本就是末将所辖之地,只消绸缪了去,得之不难,可广武与雁门皆是右贤王利庭盾辖地,非是某可以随意者。”公孙明此言一出,鲁阿契不由地便傻了眼,愣了片刻之后,这才无奈地给出了个解释。“无妨,某已安排停当,将军只管照着行了去,三城唾手可得,待得某剿灭了呼厨泉那厮,自不会亏了将军的。”公孙明心中早有成算,但并未急着道出根底,而是自信满满地便给出了个论断。“呼……末将愿听将军调遣。”鲁阿契面色时红时白地挣扎了好一阵子之后,最终还是舍不得自家之小命,重重地喘了个大气之余,咬牙便表明了归附之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