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传令下去,着马延、沮鹄二将派兵驱赶百姓,以引其乱,待得百姓尽出后,即刻从城中杀出,分左右两翼袭敌大营,成败在此一举!”听得响动不对,袁尚赶忙循声向城外望了过去,入眼便见大批幽州步军正从营中抢出,于列阵的同时,更有数百骑兵策马迎上了扛着请降白旗的那些打头之百姓,似乎正在与众邺城百姓们商榷安置事宜,显然是准备接收出降之百姓了的,对此,袁尚大喜过望之下,紧着便连下了数道命令。袁尚的命令一下,城中守军立马毫不客气地用刀枪驱赶正自等待出城的百姓们,当即便引起了一场大乱,后头无数的百姓蜂拥狂挤之下,前头尚算有序向幽州军大营迤逦而行的十余万民众登时便被冲得个立足不住,竟是不管不顾地全向列阵待命的万余幽州步军方阵冲撞将过去。“不要乱,向左右边走,绕到营后去……”大乱一起便已是无可遏止之势,饶是负责压阵的幽州军大将张武已是竭尽全力地呼喝着,却依旧难阻百姓们的争先恐后,不得已之下,张武也只能喝令手下万余将士赶紧上前弹压,如此一来,幽州军的大营前难免便是一派的无序之混乱。“呜、呜呜、呜呜……”没等幽州军稳住阵脚,就听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暴然响起中,大批的冀州骑兵从城门洞中疯狂冲出,根本不管沿途百姓的死活,飞速地左右一分,声势浩大地向幽州军的左右两翼冲将过去,其后又有大批步军高速杀出,同样分成了左右两路,出击的总兵力赫然已过了万数。“擂鼓!”营前虽已是乱得不成体统,然则公孙明却根本不曾理会,目光始终炯然地凝视着城门处,待得见城中伏兵已然杀出,他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第一时间便断喝了一嗓子。“咚、咚咚……”了望塔下,十数面大鼓早已排列到位,随着公孙明一声令下,众鼓手们立马疯狂地挥动手中的鼓槌,暴烈的鼓点声骤然炸响间,吕旷与迭摩达几乎同时率部冲出了营门,绕过那些乱作一团的百姓们,疯狂地打马加速,向着城门处包抄了过去。“突击,突击,杀过去!”分布在左翼的百姓较少,无论是冀州军的马延还是幽州军的迭摩达,行动起来明显比右翼部队要便捷得多,很快,两支大军便已迎面遇上了,这一见迭摩达所部皆精骑,马延的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奈何此际箭已在弦上,却是不能不发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是厉声咆哮着,率两千骑兵、四千步军发起了疯狂的冲锋,试图在最短时间里击穿迭摩达所部之拦截。“蟊贼,受死!”迭摩达可不是啥好相与的主儿,这一见马延鼓勇而来,又哪会有甚客气可言,纵马冲将过去,一声怒吼之下,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然如奔雷般刺击了过去。“啊呀呀……”马延自负武勇过人,见得迭摩达杀到,也自不打算避让,但听其一声怪叫之下,手中的斩马大刀也已是狠命劈砍了过去,速度奇快无比,竟有着后发而先至之可能。“铛,噗嗤!”在冀州诸多名将或死或叛之后,马延已然算是冀州军中第一勇将了,其本人也一向以此自傲,然则从根本上来说,他不过只是矮子里的将军罢了,就武勇而论,其实就只是寻常武将而已,武力值了不得就七十五左右这么个水平,较之迭摩达这等绝世勇将,差距实不可以道理计,饶是其出刀时已然拼尽了全力,可在迭摩达眼中,却不过尔尔罢了,但见迭摩达双腕一翻,原本笔直刺出的方天画戟陡然便是一斜,在荡开马延的劈砍之同时,一个借力打力之下,锋利的戟尖便已是毫不容情地捅穿了马延的小腹。“扑通!”剧痛袭来之下,可怜马延当即便被疼得嘶声惨嚎了起来,奈何迭摩达浑然没半点的恻隐之心,双臂用力一挥,便已将马延残破的尸身甩得横飞出了丈许之遥,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被后续涌来的两军骑兵们好一通的乱踩,很快便成了一滩看不出形状的肉泥。“幽州铁骑,有我无敌,幽州铁骑,有我无敌……”见得自家主将如此神勇,紧跟在迭摩达身后的四千幽州骑军将士们顿时便全都兴奋了起来,齐齐高呼着战号,有若奔雷般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冀州骑军,只一个对冲,便即杀得只有两千之数的冀州骑军就此崩裂溃散得不成样子,至于随后冲来的四千冀州步军么,那就更不堪一击了,瞬息间便被杀得个落花流水。“不降者,杀无赦!”冲乱了迎面杀来的冀州步骑之后,迭摩达并不曾向城门处冲去,而是兜马又率部冲了回来,以曲为单位,四散开来,拉网一般不断地绞杀着狼狈鼠窜的冀州步骑……“吕旷,尔这该死的叛贼,安敢挡我,受死!”就在左翼马延所部被击溃之际,沮鹄终于率部从乱作一团的百姓中杀出了条血路,正自疾驰间,见得吕旷迎面而来,当即便怒了,破口大骂着便纵马冲上了前去。“小屁孩,找死!”吕家与沮家算得上是通家之好,昔日未降幽州之前,吕旷与沮授过往甚密,是时,尚未成年的沮鹄一向称吕旷为叔父的,而今,战场上相见,吕旷本还打算手下容情一二,可这一听沮鹄居然如此辱骂自己,心火登时便暴起了,哪还有甚怜悯之心,纵马杀将过去,一声怒吼之下,手中的大铁枪已若奔雷般直取沮鹄的胸膛。“啊哈!”见得吕旷快马杀到,沮鹄也自不敢有丝毫的轻忽,暴吼了一嗓子,双臂一振间,几乎同时攻出了一枪,速度上并不比吕旷稍慢多少,然则在声势上,却明显远不及吕旷所攻出的那一枪,毫无疑问,双方的武力值显然并不在一个档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