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河都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看到那个既熟悉又不熟悉的人。他还清晰地记得,当初在明北市通往中安市的火车上发生的劫案非常离奇,也就是地狱佣兵团绑架太川医学院孟长州的事情。那一次方河大开杀戒把那些雇佣兵全部都解决掉了,还营救了当时的司炉。司炉当时也杀了一个人,那时候方河还觉得惊讶呢。但是方河根本就不知道,那次的劫案,司炉正是策划人,他才是那堆雇佣兵的队长,他真正的称号叫刑天,也是地狱佣兵团的一员。刑天也看见方河了,他本能地紧张了一下,但是并未做过多地情绪表现,他还跟方河打了个招呼,便又继续吃起泡馍来。方河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他就是领着楚燕来这里吃顿饭而已,也不会看见火车司炉就觉得奇怪。可是有一点,真的让方河感觉到奇怪了。他居然在大口大口吃着羊肉泡馍。一切都很正常不是吗?一切都很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事情!对方的心理状态为什么恢复得这么快?按理说,普通人杀人之后在心理上一定会受到创伤才对,哪怕是无意杀人也会惊慌失措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有的人一辈子都难以恢复到正常水平。然而那个司炉看样子根本就没事,还在胡吃海塞,胃口好得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不在乎杀过人的心态,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便是他的心理极其强大,第二则是他专门接受过训练,早就看惯了生死。会是这样吗?方河略有疑问,但是也不愿意问太清楚,本来那就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他觉得有点奇怪而已。或许他和司炉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见到几面,但是方河产生了警觉的心理。虽然方河只是简单地疑惑了一下,然而刑天却真的演了半天戏,他真的想要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只喜欢吃羊肉泡馍的普通人,甚至是看见美食就走不动道的人。所以他才会大口大口地吃着,没想到就是他展现得有些过于普通,反倒是让方河开始怀疑。大概他也不清楚方河已经对他有所怀疑了吧。吃完东西之后,刑天已经准备抹抹嘴走了,就在这时,羊肉泡馍店的外面突然站了一群社会人。“老板,这个月的保护费你特么的准备拖欠多久啊!”由于店门口都被堵住了出路,这让刑天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出去,他只好看着这样的场景发生。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就是一帮社会人准备向羊肉泡馍的老板要保护费,看样子好像拖欠了许久。周围的食客都被吓得不敢再吃下去,倒是方河没有被吓到,他继续吃,还问楚燕要不要加醋。店老板是最害怕的人了,他这个月不知道被这群人欺负过几次了,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本来这家店客人很多,收入也不菲,但是小店挣得可是辛苦钱,平白无故地就被拿去做保护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大哥,不是我不愿意给,只是你们涨价也太离谱了,从每个月三千到现在每个月两万,我小店一个月收入才多少,你们能不能行行好?”店老板一个快五十岁的人,还要管对面这二十岁的社会青年叫大哥,更可气的是对方居然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称呼。那领头的人根本就不想给店老板机会,他走进去捏了捏店老板的老脸。“老东西,别给你脸不要脸,我外号叫疯狗,别逼我发疯。”“可是,可是以前缤纷姐在这的时候,真没这么过分啊。”店老板一个劲地哭诉:“缤纷姐也是你的老大,为什么不听缤纷姐的反而要听你的呢。”在这里开店以及经常来这吃东西的人都知道,这条街以前就是缤纷姐发家的地方,她就是在这打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慢慢才发展了起来。如今缤纷姐的地盘已经很大,自然顾不上这条街,她那样一个老大哪里有时间去顾及一条街呢。所以这条街就交给疯狗打理。平心而论,缤纷姐虽然混地下,但她多少是个讲道义的人,收保护费既不会过分,也会真的把交钱的店家当成该保护的人,碰上闹事的她是真的敢去打。哪怕是碰到不愿意交保护费的她也不会为难人家,最多就是不保护而已。可是自从换了疯狗之后,疯狗就没让这条街的店家消停过,保护费涨了又涨,还没事带着兄弟们出来白吃白喝,更过分的是他收钱了还不办事。前阵子有其他无业游民来这边闹事,按理说收了保护费的疯狗应该出手保护,可疯狗却说生病了就没来。其实他就是害怕打架损伤自己的实力,其他的全是理由。就这么个东西罩着这条街,谁会服他?“老东西,拿出缤纷姐来压我?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在缤纷姐面前特别吃得开,昨天缤纷姐还叫我一起吃饭,就凭你也配在我面前提缤纷姐?”“可是,可是。”店老板还想说些什么,但疯狗就是不给他机会。客人们都已经被吓得想要离开,然而社会青年堵住大门口谁也走不掉。楚燕小声地对方河说:“这帮人可真过分,缤纷姐好不容易攒点名声全让他们给败坏了。”方河也就是微微一笑,对此他不愿意过多地问,只是觉得那店老板比较可怜而已。被堵在门口处的刑天很是无奈,他自然是更不想管这个破事,只是被堵着出不去。本来刑天特别想要把门口的人暴揍一顿然后离开,可是没办法,为了不在方河面前暴露自己他也只好选择观看了。大概地狱佣兵团的人知道刑天如此无奈会笑掉大牙了吧。疯狗和店老板还在争论,也不知道争论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老东西,你到底交还是不交。”“大哥,你要是把缤纷姐找来,她要是同意,我立马就交!”一听这个,疯狗顿时发疯,他马上端起一碗泡馍就砸在地上。而他摔的那碗,是楚燕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