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外的议论声始终没有停止,而百姓也始终没有离开,越来越多的流言逐渐的传开。然而半个时辰之后,答案却不用多说的摆在了大家面前。只见敬播脸印着一道深深的血痕,甚至有鲜血顺着痕迹隐隐的渗出。张行成满脸的不爽,也不带搭理人的,直接离开县衙,马带着一众人又是匆匆的离开。自始至终,敬播都在陪着笑脸,脸却又显示着无尽的无奈。好了,至此,这场被议论的热火朝天的话题终于是有了结果。朝廷那边来的大佬并没有把敬播给抓走,但是敬播脸的那道血痕却是一清二楚,大家都看在眼里,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看着一众人等离开,敬播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脸苦涩的返回了衙门。都说打人不打脸,可这次特喵的还非得打在脸,打在身的话,总不能把衣服脱了给人看吧?那样也太明显了。很快,敬播被收拾的话题瞬间传遍整个三原,但对于敬播为何会惹长安的大佬,这却是个未解之谜。“老四……老四……”一男子满脸笑意的朝着以武侯招了招手,有人是不一样,自家老四在衙门当差,而这货又是个较喜欢八卦的主,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自打午张行成一行人走了以后,这货一直在街等着,直到临近午,这才见到了自家老四。见老四朝着自己走来,男子满脸贼兮兮的前两步,“老四,午那是咋回事?快给哥说说……”被称为老四的衙役满脸的为难,显的有些纠结,四下望了望,这才低声道:“大哥,这事你知道行了,可千万别往外传,咱惹不起。”“放心吧老四,你大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嘴巴严的很,是拿刀撬都撬不开你大哥的嘴。”男子满脸自信的拍拍胸口保证着。衙役嘴角微微的抽搐着,想笑,但又不能笑。“前段时间有个公子哥找明府帮忙,明府没答应,结果那个公子哥吃了亏,这不回去搬老子了么……”“什么公子哥?这么大来头?连明府都敢打?打完明府还得陪着笑脸?”男子愣了下,不过很快便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人家摆出那么大阵仗,能是一般人吗?“刑部尚书,内阁大佬,皇帝眼前的红人。今日恰巧在附近巡视,想来找明府的麻烦,结果找不到麻烦,只能让明府颜面扫地了。”衙役故作无奈道。“这么大来头?那行,大哥知道了,这人咱们惹不起,这事也算了,自己知道行了,老四你快去当值吧,明府这会心情肯定不好,别被逮到了找你麻烦。”男子一脸震惊的点点头,也不再拉着自家老四,生怕麻烦身。衙役走了,按照正常的巡视路线继续巡视着。自家大哥什么水平,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他甚至敢保证,自己离开后不出一刻钟,他会把消息传的满城皆知。大哥倒是个好大哥,人也不错,很会照顾人,是这张嘴很欠,什么消息都藏不住。“哎,我跟你们说……”衙役嘴角猛的一阵抽搐,自己果然还是最了解自己大哥,刚才还说的那么好,又是保证又是惹不起的。结果自己还没离开视线呢,这去跟人炫耀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事情的原委便传遍了整个三原县。因为消息的来源是内部,所以很可靠,可信度很高,流传度也很快。……“一个尚书会无聊到专门跑到这里来揍人?”一做茶馆的角落里,两人正坐在那里喝着茶,明面谈着生意,却又低声说着别的话题。“哼,被皇帝小儿逼急了呗,找不到我们,自然要想办法泻火了。”另一人冷哼一声。“别大意,我总觉得这事不太正常,刑部现在正忙着查案呢,尚书哪有闲工夫来这里?”对方这么一说,另一男子也连忙收起轻视,之前他们可是准备了很久的,不然怎么可能会来这里?“让老七自己注意着点,情况不对赶紧跑,若是被抓住了,老七应该知道怎么办!”男子点了点头,他们犯的罪基本与谋逆相等,是个人都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一旦被抓,结果也只有一个。死扛着或许还能保家人一命,但若是招供的话,那可全完了。……敬播被面收拾的消息越传越远,到了下午的时候,甚至连城外的百姓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而往来的客商更是对此看法不一。但不管怎样,生意还是要继续做的。夜晚,大市场如同以往一样的热闹,人流甚至以前更多了一些。大家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消息,说是大市场有人便宜处理大量西域商品,有感兴趣的百姓,也有感兴趣的商队,反正价格便宜,是买买买呗。结果是,在宵禁到来之前,仅剩的几车货物被贩卖一空。但好在时间已经是来不及了,所以他们只能等结束以后,跟着衙门一起回客栈。宵禁以后,早已关闭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一队队士兵手牵着战马轻手轻脚的进入了三原县,然后在一处阴暗地等着。没过多大会儿的功夫,几个衙役便朝着这队士兵这里跑来。“尚书,那边都结束了,他们全都回了客栈,小的派了几个人守着呢。”其一衙役不敢怠慢,直接汇报道。“带路!”张行成挥一挥手,士兵们早已准备妥当,静悄悄的朝着客栈摸了过去。因为已经进入了宵禁,所以不用担心暴露的问题。当然,临街客栈也还是可以开窗子的,但即便有人看到了,也不敢出声或者冒头。然而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原阁客栈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内部早已打开了客栈的大门,数十禁军有序进入,手持普通的横刀,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那队商贩居住的地方。抓捕的结果很顺利,没有反抗,没有逃跑,整个商队被一扫而空,无一漏。有些事情自然不用张行成去亲自负责,抓到人以后,一同前来的衙头们便各自分散审讯。“尚书,情况有些不对!”审讯的衙头一脸黑线的走了过来,与此同时,敬播也带着一票人走进了三原阁客栈。“说!”张行成心隐隐的有股不好的预感。“很多人都说他们是在长安做散工的,日前有人出高价雇佣他们跑商,每日给五钱的工钱,而商队只有一个人负责,余下的全是雇来的。属下查了他们的身份,暂时来看没什么问题。另外也没在他们身搜出黄金。”衙头一口气说道。“把领事的人带……”“尚书,不好了……”张行成话音未落,便有衙头急忙奔来,脸色很不好看,“领事的那个死了……”“死了?”张行成满脸震惊。“服毒自尽的,那些人说看到咱们破门的时候,他往嘴里塞了什么。”“混蛋……”听到消息,张行成气的紧紧的攥着拳头,恶狠狠的砸在桌面。商队成员是雇来的普通百姓,他们对此肯定是一无所知的,也根本套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而唯一的领事还死了。虽然自己敢肯定周围肯定还有其他人在,可那人死了,线索也断了,只要他们自己不暴露,自己根本没办法抓到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新的线索,结果自己刚到这么断了?张行成满心的不甘……可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他能找到人,难不成还能防着对方不在身放毒药?他若有心,也是从身拿出来塞进嘴里,一个呼吸的功夫而已,自己想阻止是不可能的。“身份呢?”不甘心的张行成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对方的身份,只要查到对方的身份,这条线索还没有彻底的断掉。“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路引是以西域商人的名义开的,所以根本查不到。”衙头摇了摇头。以前远行是要有官方开具的路引才行,但是现在为了方便通商,只需要拿着官方开具的证明,整个商队都可以不用携带路引,而官方路引也标明了商队的人数规模等。没有身份证明,什么都没有,想要查到这个人的真实身份,现在也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条途径,画像,全国寻人。只要能将画像贴到他所在的州县,在通知各乡各村前来辨认,总是有认出对方的可能。但这样一来代价太大,张行成紧紧的皱着眉头,他没有想到,这个案子竟然会这么难办!“尚书,下官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虽没有开口,但敬播也算是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张行成点了点头,对于这件案子,自己现在是无数个头大,毫无头绪,很烦躁。“算是雇佣的,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跟着呢?他们难道不怕这些人途吞了他们的货?算暗有人跟着,可谁会那么傻?至少到目前为止,往来三原的所有商队,下官还从未见到过只有一人,或者两人的商队。”“你是说……?”张行成眼前忽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