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良点着一个干瘦的年轻弓兵问。
那瘦子讪讪地摇头:“副司尊,我的爷哎,公家去年欠的禄米还没发呢,小的哪有家底娶亲。”
“没钱娶,抢去呀,哈哈,”陈阿良晃一晃手里的马吊牌,将印有‘呼保义宋江’的那一面,朝向手下,揶揄道,“远的学梁山好汉,近的,就学我大明水匪,不用花半钱银子,鲜嫩的大姑娘,就抱走咯。”
一众弓兵纷纷猥琐而畅快地笑起来。
少年郑守宽的怒意噌地窜起,但他努力不让自己情绪失控,而是又哈了哈腰,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铤,往前跨了几步,向陈阿良摊开手掌。
“给军爷和几位叔叔买点酒喝。”
陈阿良眼睛一亮,扔了纸牌,接过银铤子。
昏黄的油灯下,船型银铤虽然小小的一个,打制的轮廓却颇为美观,中央刻字清晰。
这可不是碎银子,乃是官银。
陈阿良颧骨如刀的面上,那副慵懒的猪相,被狐狸似的狡黠和警惕所取代。
他挤出几丝和蔼,问郑守宽:“你家,是领朝廷俸禄的?”
郑守宽本就天资聪颖,跟着姑姑闯了两年江湖,更是比同龄人老成得多,他敏锐地辨出,陈阿良态的态度转变,并非仅仅因为钱财本身的打点。
他于是定定神,答道:“我爹爹,是县里的推官。”
“哪个县?”
“漳州府龙溪县。”
“噢,原来是福建人。你怎地和你姑姑来到我们江南?”
“走亲戚。”
“走亲戚?从福建过浙江,再到我们南直隶,就你姑姑带着你一个半大小子行路?你姑姑出阁了没有,怎地能拿到路引?”
“回军爷的话,我姑姑,是自梳女,府尊县尊都允准自梳女出远门的。”
陈阿良“哦”了一声。
自梳女,他倒是晓得的。
那是闽粤一带新出的风俗,说是那里有些女子,或因一些理由不愿找男人,或为了能走出闺阁做些活计,便梳起出阁妇人的那种发髻,起誓终身不嫁,在地活动或者单独出远门的自由,都会比那些寻常的未嫁少女,大许多。
陈阿良心里有数了。
如此说来,被掳走的那女子,没有夫家倚仗,兄长也不过是个小芝麻官儿,还是外省的。
怕它个卵!
—————————
(致准备看此书的各位读者:受如今网文环境各种恶意“排毒”、“踩雷”习俗的困扰,作者干脆先提前告之部分要点,以免某些只看个开头就捏造本书内容的喷子误导潜在读者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喜欢大明英华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大明英华泽雨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