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乌发盘成道髻,穿了身月白的道袍,内里法衣束了袖口,显得干练,外间大褂肥大宽松,绣着简单的如意纹,通身都是修道者极为常见的打扮,甚至比旁人更为素净,但偏偏就在人中十分扎眼。
旁人看她,只觉得此人身上有股异于旁人的气度,用宠辱不惊,不为外物所动来形容正好。
俄而又见赵莼独自落座,身旁没有半个搭话的熟识,不由更为惊讶。
她竟是一个人前来参加择徒大会的!
难道是出身于个别仙道凋落,困乏底蕴的分宗,才叫其掌门仅送了一人来此不成?
诸多弟子心下千回百转,对此好奇不已,连连端详赵莼面容,觉得其气质沉静,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莫说什么剑修锋芒毕露的姿态,就是寻常天才傲气逼人的模样,在她身上也极难看见。
便好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平庸之辈一样!
这可太怪了!
赵莼对落在身上的异样目光熟视无睹,她是重霄万众瞩目的剑君,但也试过碌碌无为埋没尘土的日子,一梦三百载, 多的是绝世天才体会不到的滋味,且彼时的她还并不知剑君与平庸究竟哪一世是梦,从山巅到谷底的落差,都未曾让她偏移初心所求。
旁人的言语与打量又算得上什么?
讷于言,敏于行,孰强孰弱,试了才知!
好在一介分玄在众弟子眼中只是一时的惊奇,真正令他们感到战意沸腾的,还是继而连三在西北方落座的主宗弟子。
中千世界不算失落者,流离者,零星仙门不曾进驻的地方,所有分宗弟子并在一起,约莫是两千一百余人左右,而光是主宗自告奋勇来此的,就有一千人!
论气势,分宗一方虽人数更多,但却连与他们持平都做不到,只能牢牢处于下风,被人压制!
赵莼偏头一看,只见主宗弟子们个个神采飞扬,或乘异兽,或踏祥云,落座之际不忘向分宗一方淡然望去,后从容将目光收回,毫不见紧张神色。
如此姿态虽毫无错处,但却无端令分宗弟子们感到一股高高在上的蔑然,不少人怒从心头起,在座上双拳紧握,恨不得马上与其一争高低!
而赵莼看过,心头却微微疑惑,这些主宗弟子固然胜过诸多分宗天才,但像谢净口中池藏锋那般的人物,却是怎么也难以和此些人联系到一处,是与自己一样内蕴而不外显,还是根本就不在这些席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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