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骤然闻得一声长叹,站立在旁的几位童子,此刻尚惊慑于方才那一般神奇景象,又不敢交头接耳,唯有眨着眼睛望向座处,暗露崇敬之色。正中对坐者乃两名女子,左侧身着月白裙装,发若堆云,神情沉静如水,而右侧端坐之人一袭紫霞道袍,乌发束冠,身形稍见瘦弱,眼下正伸手拾起案上龟甲,赞叹出声:
“道友真元之雄厚,实乃贫道所见所闻之冠,真不愧为名门弟子,我等野路子出身之流更难得比拟。”
她美目微亮,眼中钦羡之意不似作假,将龟甲偏偏收捡完全后,又听赵莼言道:
“区区推演之术,倒算不得什么,余道友若有向往之心,何不往北地一行,以道友资质,拜入正道十宗也未必没有可能。”
赵莼若没有底气,自也不会如此言说,她面前这女子唤作余蓁,乃是淳午山妙贞观的观主,才不过百岁年纪,就已有分玄大圆满修为,且还是在这等灵源稀薄之地修来,若非突破归合要取那地脉之气,余蓁怕是早就攀入下一境界中。
故而她这话都还算说得保守,如此资质在昭衍也能稳入内门,再受长老相看一番,更有一步登天,乘风而起的可能。
困于凡俗地界中,实是可惜得很。
不过余蓁倒摇了摇头,经她所讲,她本是淳午山以东,荆国境内一农家之后,被上代妙贞观观主领回山中修行,而此观祖师曾也是北地修士南渡而来, 占下淳午山后开山立观。余蓁寿五十而入分玄,此后便接了观主之位,令上代观主得以离去,寻觅那五行地脉之气以求突破,迄今又得五十载岁月。而上代观主是早已突破归合去了别处,还是在外寿尽坐化,皆不得而知。
至于余蓁所求,却是守好这妙贞观,盼着早日有新晋分玄出世,好叫她得以脱身离去。
然而赵莼以为,凡俗地界并不见多少威胁,反倒是修士年华不可荒耗,灵机福源皆稍纵即逝,余蓁之念未免显得不知变通,何况那开山祖师亦不过凝元修为,更无需分玄境界才得立足此中。若她是这妙贞观主,必不愿畏头畏尾,损却了自身道途。
只是余蓁此举也无可指摘,两人观念不同,她亦不好强求于对方。
且今朝到这妙贞观来,主要还是苦寻木行地脉之气无果,欲要向观中修士打听一二,赵莼遂按下话头,改问道:“数日前与道友商量之事,如今可有了结果?”
余蓁受赵莼所托,遣派观中弟子四处打听异象,因施恩于对方,故而才请得赵莼出手,将她偶然所得的几枚龟甲残篇解出,如今见赵莼问询结果,不由面色微红,应道:“弟子们所经之处,都不见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日前有弟子回禀,说是南下有一姜国,其中还有城隍存在,道友不妨和那城隍交涉一番,再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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