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衣裳被绞开,露出那一片触目惊心的伤痕。
血仍自往外渗,时锦嘱侍墨烧了热水,又着店小二取了烈酒来。待得一切就绪,她先将伤口处的污血用帕子拭净,再拿烈酒洗了伤口。
待得伤口清理完毕,她才瞧见那伤口不算大,只血流的略多,瞧着吓人。
当下心中略安定了些,只捡着最好的止血药敷上,又拿银针封了心口就近几处穴道,配合那药一起止血。
不过须臾,血见止,不独时锦,便是侍墨也跟着松了口气。
“二爷应是无碍吧?”侍墨擦擦额头冷汗,心有余悸得问道。
天知道他瞧见那一刀刺入二爷胸口时,他的血液都跟着凝固住了。
岂料二爷却是神色如常,杀完最后一个余孽后只翻身上马,半分也没耽搁。
也就快行至客栈时突得捂住胸口晕了过去,显见着不大好了。
“瞧着凶险,伤口却是不深,好好调养着,应是无碍。”时锦答道。
如此侍墨也便彻底放下心来。
时锦似想起什么,又端着烛台行至靠外间黑漆木桌边开了一副药方拿给他,“这些药劳你跑一趟,配齐了熬好送过来。二爷到底失血过多,合该补补。”
侍墨得了药方,自去买药不提。
时锦瞧着那血没再往外渗,便又取了纱布帮他包扎。
她将银针收回,拿纱布比量了一下,只觉二爷身上衣裳着实碍事,便俯了身去解他衣上盘扣。
那盘扣乃墨色染朱玉石,触手沁凉。时锦驾轻就熟,只略略俯身,便将一排玉扣解开。
待得触及里层衣带,她尚未抽开腰间绳结,蓦得,身下之人便擒住了她细白的手腕。
于此同时,令时锦害怕的那双清冷的眸便盯住了她。
他的眸中不带一丝儿情绪,黑沉沉的,在跳跃的烛火下透着诡异难辨的冰凉。尤其被他那遍布寒气的手擒着,时锦仿若在跟一个不似活物的人对峙。
这种感觉让她先自打了个哆嗦,想要挣脱他,却被他冷凝的话儿截断,“你在做什么!”
“奴婢想着给您包扎一下伤口。”时锦大着胆子回答。
感受到二爷钳着她手腕的手略松了松,她大着胆子把手抽了出来。
瞧着二爷没有反对的意思,她便又去抽他腰间的绳结,只那手带了颤,止也止不住的颤。
几次三番没有解开简单的绳结,时锦干脆牙一咬,抓起一边的剪刀,把那个绳结整个儿剪了下来。
二爷那没有表情的脸终是黑了黑,唇抿得更紧了。
一片沉默中,时锦将他的衣裳绞了个干净。二爷不配合,她也不好让二爷挪动不是!
待得确认没了阻碍,她这才于一片静默中扬起头来,“二爷,奴婢帮您包扎伤口,您瞧瞧能不能往起坐一坐。”
“不能。”斩钉截铁的声儿,隐隐还有些咬牙切齿,“坐不起来。”
时锦无法,只硬着头皮去扶他。
正自奋力扶二爷,侍墨正好端着药进来。他只略略往里瞧了一眼,便瞧见二爷一身破碎衣裳挂在肩头。他唬了一跳,顾不上细看,直接捂着眼睛转身,就想往外跑。
“二爷,奴才什么都没瞧见!你们继续!”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想把药碗搁在一边的黑漆木桌面上,口中犹自带着些苦口婆心,“只是您现在受了伤,且小心些伤口……”
他话未说完,时锦小小惊呼了一下,“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