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山注意到這位程知府說話時,邊說邊輕敲着桌子,那樣子,活脫脫就是“敲竹竿”的手勢,再回想一下剛纔說話的語言神態,陸皓山心明似鏡:這貨是在要好處,剛纔那番關心的話,不過是在打探陸皓山的背景,看看他有什麼靠山沒有,當聽到陸皓山沒有什麼靠山,就開始大膽暗示,要好處了。
細想一下,這個也很正常,像陸皓山過年前下鄉巡視,幾天就賺得盤滿鉢滿,就是跟在後面的曹虎也沾了光,可以說是一條發財之道,看來這程知府來巡視,也不想空手而歸,陸皓山的對象是治下的鄉紳里正,鄉紳里正所剝削的對象是老百姓,而作爲知府的程鐵山,他的對象則是治下的各個縣令,正好應了那句老話: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
只要能用銀子解決的,就不叫問題,陸皓山還怕碰上那種油鹽不進的官員呢,眼珠稍稍轉了二下,很快就有了主意:“大人遠道而來,下官一定要給大人設宴,接風洗塵,敬上二杯,好好討教一下爲官之道。”
“設宴免了”程鐵山搖搖手說:“現在青黃不接,又剛剛收了稅,大擺宴席讓百姓看到影響不好。”
看來這次收稅的確收得天怒人怨,就是知府也得避嫌一下,陸皓山聽出,這個程知府只說不好,並不是說不要,微微一笑,然後壓低聲音說:“大人真是體察民情,那就在縣衙的飯堂將就一下,雖說環境一般,好在那廚子也在大酒樓掌過勺,請大人千萬莫嫌棄。”
“你看着安排就好,隨意一些就好了。”程鐵山淡淡地說。
“是,下官遵命。”
虛驚一場啊,陸皓山準備退下安排,如釋重負地鬆了一磊口氣,只要號清了上司的脈搏,那做什麼都事半功倍了。
就在陸皓山要出門時,程鐵山忽然說道:“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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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貨,有完沒完啊,陸皓山沒法,轉過身子,恭聲地說:“下官在,不在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蜈蚣嶺之事,你知道了吧?”
“昨日剛剛得知,其實下官正爲此事犯愁呢。”
程鐵山瞄了陸皓山一眼,淡淡地說:“雖說重要責任不在於你,但與白蓮教勾結的人,正是出自你治下的百姓,此事可大可小,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是”陸皓山連忙說:“下官昨日已下令把與他們關係密切之人全部抓了回來,一直在審問當中,一旦有消息,馬上稟報知府大人。”
“很好,有一件事本府要提醒你”程鐵山突然一臉嚴肅地說:“此事幹系重大,田巡撫和韓同知已着手處理這件事,你做好自己的本份即可,切莫張揚,不要越級稟報,以免打草驚蛇,最好是封鎖消息,以免引起人心浮動,明白了嗎?”
這是要把事情壓下來?
陸皓山正爲太過張揚,到時引起朝廷暗探重視後不利於訓練新兵而煩惱,現在聽程鐵山這樣說,心裡頓時明白,這次程鐵山除了來“收孝敬”之外,更重要的是讓自己閉嘴,不要張揚出去,四川的大小官員串通一氣,硬生生把這件壓住,內部消化。
太好了,這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結果,陸皓山高興得差點想跳起來,強行壓住自己的興奮之情,故作嚴肅地說:“是,大人,下官一定守如瓶,讓手下管住嘴巴,晚一些,還會給大人一個滿意的交待。”
“很好,去吧。”程鐵山滿意的點點頭,揮手讓陸皓山去準備。
於是,陸皓山攜同張雲輝還有幾個六房的司吏,在縣衙的飯堂裡陪知府大人吃了一個普通而不簡單的宴席,席上的主角是知府程鐵山,衆人自然是頻頻向他戴高帽、喝酒,以至當晚知府大人多喝了幾杯,要在縣衙留宿,負責照顧知府大人劉金柱很識趣地替程知府加了一個“枕頭”,一個年約十四歲、剛剛**出來的花魁,面容清秀、身材曼妙,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這讓知府大人很滿意。
更讓程知府滿意的是,走的時候,口袋裡多了一張昨晚那花魁的賣身契,算是陸皓山的一點小心意,除此之外,陸皓山的“交代”也有了:那袋所謂的土物產裡,夾着三錠十兩重的金元寶。
一出手就是三百兩,這也太上路了,以至程知府連所謂的巡視也懶得去了,第二天便打道回府,反正該說的說了,該拿的,也拿了,留在這小小的江油縣沒什麼作爲,還不如回去陪在巡撫大人身邊,搞好關係,自己要更進一步,還要借用田巡撫的人脈呢。
“山哥,這老小子終於走了,可把我嚇了一跳。”看到程知府的馬車走後,劉金柱這才拍拍胸膛表示後怕。
陸皓山拍拍劉金柱的肩膀,一臉輕鬆地說:“是啊,終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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