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没有过多犹豫,一队队使臣离开开封,皇宫上空氤氲却未有稍有减少,官家没了踢球兴致,没了摆弄花石兴趣,连连遭受打击后的他,竟每每流连樊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梁山贼人竟然抢了大名府的岁辰纲……
刚刚散了课讲,李纲怀抱着一沓书本前来,刚进入东宫院门,正见到太子赵桓站在斑驳墙壁前,看着一丛极为普通草木低语,脚步不由一顿,脸上也露出些苦涩。
李纲默默走到赵桓身侧,轻声说道:“殿下若要背诵课业,还是在书房内较好些。”
赵桓低头一阵沉默,说道:“知道了。侍读前来可是有事?”
李纲心下犹豫,还是劝解道:“殿下是我朝未来的官家,臣知晓殿下勤奋……”
赵桓皱眉道:“侍读多虑了,吾只想清净些而已。”
李纲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无奈点头,知道的是蹲在墙角根背诵书本,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自怨自艾,不满官家的忽视。
在赵佶诸多儿子中,李纲知道身前半大少年只能算是人中之姿,往往一些简单的课业都需要数倍努力方能记住,但他不是普通人家子女,是未来的大宋帝国官家,更应该规规矩矩坐在书房,而不是每每站在墙角下。
想着宫内的流言蜚语,李纲心下叹气,拿出一本书本,说道:“见殿下刻苦,臣特意寻了些曾经先生教授记录……”
赵桓默默看着递到眼前的陈旧书本,许久才伸手接过,低头轻声道:“吾是不是很愚笨,让李侍读很失望?”
……
“或许……或许吾应该庆幸,若蔡驸马是吾的伴读,或许会用拳头打了吾吧?”
李纲一阵皱眉,面色严肃道:“蔡家贼……殿下还是莫要提起,官家会不喜的。”
……
赵桓低头轻问道:“李侍读,蔡驸马真的是反贼吗?”
李纲张了张嘴,想要斩钉截铁开口“是”,嘴巴张开,却又不知该说出坚定话语。
两人一阵沉默……
李纲叹气道:“或许那小……或许蔡驸马并不是真的想要反叛作乱,但殿下当知,当蔡驸马勾结了辽国,当耶律延禧威逼我朝时,蔡驸马已经是投敌叛国,更何况前些日领兵祸乱江南。”
赵桓微微点头,说道:“李侍读所言不错,或许蔡驸马本心并非想要造反作乱,但终究没能坚守大是大非,确实是我朝之奸贼。”
李纲听了这话语,心下顿时一松,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舍身就义、杀身成仁,道之所在。”
……
……
蔡京站在窗前已有半个时辰,身后跪着的蔡攸却不敢开口稍有打扰。
“舍身就义……”
“杀身成仁……”
……
“小五赢了。”
蔡京缓缓转身看着低头伏地的儿子,眼中没一丝温度。
“小五自杭州病愈后,自你污蔑一小儿戏辱妇人后,无论小五做了什么,无论与老夫对赌,与朝廷、与官家对赌,小五即使赢了,结果也还是输了。”
“但是!今日他赢了!赢了宋国!赢了辽国!”
“舍身就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