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与各朝各代不同,是个资本为王的时代,百姓头脑很是灵活、聪明,稍有空挡就知道钻,蔡鞗拿下应天是为了迫使赵佶放弃算计钱庄,本没想着彻底霸占,只当自己是个过客,也就没打算触动官府、应天所属衙役、军卒,可当衙役捕快挑衅一师权威时,当应天官府试探他底线时,彻底激怒了他。
应天官吏、衙役捕快、军卒是既得利益者,蔡鞗也不可能给他们更多利益,不能拿出比朝廷还要多的利益,既得利益者凭什么全力支持他?
所以蔡鞗连考虑都未考虑,果断下令应天最底层的厢兵直接夺权,至于原本的既得利益者满不满意?蔡鞗才不会去管,直接扔给厢军、无舌决死军,随意他们怎么整好了。
蔡鞗不会过问应天的好与坏,他只是应天的过客,好与坏都与他无关,只需保证基本稳定即可。
正如他对宋人认知的那般,太过聪明、狡猾,当他身在杭州时,朝廷、两浙十四州一片平和,可当他一路冒着三尺大雪北上时,开封赵佶选择了对苏和钱庄动了手,江宁李纲也同时对入股两成佃租一再不满的苏湖商贾、士绅、富户们动了手。
百十商贾、士绅、富户前往江宁,本想着为李纲新纳的小妾祝贺,顺便商议着朝廷补贴一成乃至更多佃租呢,却不料百十人全部成了监牢里的囚徒。
监牢从古至今都是世间最为阴暗、污秽的地方,与蔡鞗在开封见识的监牢差不多,外面窝棚里拥挤在一起的囚徒早已麻木,不管是偷儿或是杀人悍匪,抑或只是因借了官府的高利贷,但他们的最终结局都差不多,大多都是死路一条。
死路一条不是说他们的罪行多大,也不是宋朝律法太过苛刻,而是因为江宁城太大、人丁太多了,犯人太多的结果也只能扔在外面冻着。
披着斗篷的董香儿跟在李宗之身后,低头不忍去看紧紧拥挤在一起的衣衫褴褛,两人在牢头引领下走入昏暗监牢,一股难言骚臭味让两人皱眉,或许是今年天太冷,拥挤在草堆里的犯人并未惊天惨叫冤屈。
两人跟着狱卒一路走到最深处,本应该是关押罪大恶极犯人的监牢处。
“当啷……”
沉闷铁门推开,牢头伸手示意道:“公子请,小的们就不打扰了公子。”
李宗之微笑抱拳:“劳烦了。”
牢头不再多言,再次将锈迹斑斑铁门关上,直至听着杂乱脚步声远去,李宗之才沿着青石台阶走入真正的重型监牢。
“奸贼——”
铁门啷当声惊动了所有草堆里的紫衣白衫,当李宗之、董香儿刚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全愤怒站起。
李宗之看向暴怒的许宽礼,苦笑抱拳上前。
“许老是忠贞臣子,为了些许钱财……”
“闭嘴——”
湖州李炼愤怒,一把将年岁更大的许宽礼推倒在地,大怒指着李宗之。
“些许钱财?你这狗贼是要我李家家破人亡——”
李炼又大怒指着一青年搀扶站起的许宽礼。
“你……你混蛋——”
“若非是你,我李家又怎能被这无耻小贼如此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