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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畔,一条画舫装饰的像是花圃一般,争奇斗艳,香风阵阵,在里面更是侍女穿梭不绝,全都是江南头一等的佳丽,个个妩媚妖娆,看一眼,魂儿都飞出去了!
纪学儒在里面焦急的等待着,终于一阵脚步声,有人上了画舫,他急忙迎出来。
“丁大人,你可算是……”
丁慧贞急忙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两个人进了画舫,丁慧贞又冲着周围的女人挥挥手。
“让他们都下去吧!”
纪学儒尴尬的笑道:“大人,您是觉得这些姑娘不合心思,小人这就去找更好的!”
“别费那个心思了,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心情看这些东西!”
纪学儒摇着头苦笑道:“大人,小的有事求您,您可不能这么搪塞小的啊,这不是折小人的寿吗!”
“纪兄,你是扬州最大的盐商,几辈子的富贵,就别在本官面前装相了。这有一份奏折,你拿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纪学儒笑道:“实不相瞒,小的也听说要动盐政,只是还不知道具体什么内容,多谢大人赏赐啊!”
纪学儒打开了奏折,闪目看过去,不过他刚刚看了几行,就浑身发抖,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股热血冲到了脑门,差点高血压直接挂了!
陈潜夫等人联名上书,看起来不过是为了顾振华迎合造势而已。
不过稍微有点脑子的人看到了他们的奏折,多半都要吓得浑身战栗,要是牵涉其中,更是脖子发凉。在这份奏折之中,他们把明朝士绅官员最不愿意揭开的黑幕给掀开了。也就是所谓的“盐”和“海”两条。
明朝户籍人口在六千万左右。每年生产的食盐是六亿斤,差不多一人十斤。对于产盐的灶户,明朝规定是400斤盐换一石粮,由此看得很明白,食盐的成本大约是粮食的一半。但是到了市场上。一石粮食,未必能换来十斤食盐,也就是说两者足足相差了五十倍!
抛开这份暴利不讲,明朝一共有二百万引食盐,每引税收六两六钱,也就是说明朝的盐税是在一千三百万两以上。可是实际上明朝后期盐税最高的时候,也才是250万两。
一方面巨额暴利,一方面是该收的税收不上来。
一个以食盐为纽带的庞大利益集团,每年从大明这头巨兽身上,吸取一千万两以上的暴利。当然这还不包括私盐和隐匿人口,如果按照1.2亿人计算。这个集团拿走的是三千万两左右的暴利!
明朝人对数字并不是很敏感,很多时候经常出现水深千尺,城高百丈,糜烂十里一类的文人说辞。
不过在顾振华的提倡之下,安国军一系的文官越发喜欢数字了。用最直观的一串数字摆在面前,往往比什么圣人的微言大义还要来的震撼!
算过了食盐的账目,有计算了海外货物的账目。大明每年出口丝绸在五十万匹以上,每匹丝绸在十五两到二十两之间,光是丝绸一项,就有近千万白银之巨。更何况还要更大宗的瓷器。
大明朝不是缺钱,而是缺少搂钱的本事!
在奏疏的最后,陈潜夫悲愤的写到长平之战,秦赵两国,尚能出兵五十万以上,两千年后,大明从萨尔浒之战开始。历次和鞑子的关外大战,都只有十几万人。堂堂数千万之众的大明,竟然没法对区区几十万的鞑虏形成兵力优势。这是何等的讽刺,比起古人都要汗颜!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怕就算不把成祖老人家刨出来。他在坟地里也呆不住,肯定要被这些无能子孙笑话死!
这份奏疏最大的威力就在于无情的指出了大明财政的弊端。
而且有了前面顾振华“三十万军队,三千门大炮,三千万两银子”的豪言,两者遥相呼应,矛头所指,都是一个最简单,也最直接的问题,改革财政!
纪学儒看着这份奏折,浑身上下,冷汗一阵阵的冒,最后衣服从里到外都湿透了,整个人就像是泡在了桑拿房一样。
“丁,丁大人,陈潜夫他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对盐商连根拔除不成?”
丁慧贞一脸的凄苦,无奈的说道:“顾振华想干什么,本官哪能清楚啊,这位可是一个狠茬子。马士英,阮大铖都是有本事的人物,再有之前的东林党,全都被他干掉了,想想就让人害怕啊!”
纪学儒一听,顿时跪在了地上,提泪横流:“丁大人,小儿前番就去了徐州,现在还被扣在那里呢,据他回信说顾振华这家伙心狠手黑,竟然把他们安排在了刑求犯人的旁边,昼夜听着哭号,把孩子都快吓死了!”
纪学儒一边哭,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送到了丁慧贞的面前。
“大人,这就是小的在杭州的庄园,小小玩意,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