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讲着讲着他突然想起林毅另一重身份，不由得有些尴尬。
这几年，战斗之余他一直都在关顾着林毅，无论是林毅灭掉傲武帝国和秦风宗，还是林毅创建雪毅门，摧毁两大神宗和打残两大圣地，他都知知甚详。
他甚至知道，林毅已成为魔域魔主。
原本，在边疆战场上，步凌天战功显赫，受无数人尊敬。
但此刻面对林毅，他那点战功在林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林毅看出步凌天的尴尬，他摆手笑道：“我虽为魔主，也曾责令魔族与人族和平相处，但却不局限人族和魔族之间的良性竞争。”
人族和魔族之间，哪里有什么良性竞争。
林毅如此之说，乃是因为即便他是人族精神领袖，他是万魔之主，也曾颁布法令，名魔族和人族和睦相处。但两大种族长久以来的仇恨，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
所谓的良性竞争，只要两大种族不发生大规模战争就好，摩擦当然是在所难免的。
当然，林毅也不希望人族和魔族真正的和睦相处，相安无事。
若真到那个时候，用不了多久，人族便会被安乐所腐化，再无战心，再无斗志，那对人族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平心而论，林毅内心中还是偏向人族的。
明白了林毅的态度后，步凌天脸上的尴尬顿时消失不见。
他沉思片刻，望着林毅，忽然很认真地对林毅说道：“林毅，我自知与你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但是，我作为一个有着一半人族血脉，和一半魔族血脉的特殊存在，我想听你一句真话……”
林毅望着他，笑道：“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好，那我可问了。”
步凌天很认真地问道：“你如何看待魔族？又如何看待人族？我知道，如今整个魔域的所有魔族共尊你为魔主，他们恨不得把你拉进他们的阵营。而人族之中，那么多人对你怀有不轨之心，那么多大人物想要杀你而不得，如今的你对整个人族，又是何态度？”
林毅诧异的看了步凌天一眼，他没想到这个粗犷的汉子，居然问出一个如此有深度的问题。
他笑了笑，背负双手，在房间了踱了几步，他的目光慢慢落在桌面上的两杯茶盏上。
“来，喝杯茶再说。”
他抬了抬手，步凌天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林毅的指示，端起一杯茶，掀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他平时根本不喝茶，也品不出这茶水究竟是好是差，喝完茶后，他把茶盏放回桌上，抬头向林毅望来。
林毅掀开另一只茶盏的盖子，指着那只茶杯，对步凌天说道：“圣武大陆，在我眼中，便如这只茶杯。生活在大陆上的人族，便如这茶杯中的水。如你所说，想要杀我，想要我命的人，不过是水底浸泡的几片茶叶而已。你问我如何看待人族？对整个人族是何态度？其实，我只是这些茶水中的一滴水而已，我怎么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待自己的种族？”
步凌天闻听此言，心情顿时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