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一脸肃穆的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虽然卑职跟将军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但每日聆听将军的教诲,卑职每每有醍醐灌顶如沐春风之感。自从将军到了护粮兵中任职,卑职的眼界都开阔了许多。昨日听说将军要离开护粮兵,卑职痛彻心扉啊。思来想去,为了能日日听到将军的教诲,那校尉之职不做也罢。两相比较,官职什么的和有机会伺候将军身边来比,都是过眼烟云不值一提。”
他表情严肃,神色庄重,说这番话的时候丝毫看不出什么谄媚之意,相反,倒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李闲嗯了一声道:“你这心思上的转变还真是迅速,昨日还苦求我说愿意留护粮兵做一匹伏枥老骥,年纪大了上不得阵杀不得人,本将军刚刚准了你的请求,你今日怎么又追上来了?莫非,今日便能上阵杀敌了?”
王启年大义凛然道:“将军,昨夜卑职苦思一夜,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身为大隋之兵,怎么能以年老体衰为借口不为国效力?昨夜卑职反思己过痛苦莫名,深感有负大隋皇帝陛下之洪恩,有负将军之谆谆教诲,对不起身上这身军服,对不起将军你对我的给予的希望。将军,我已经想通了,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战死疆场马革裹尸,卑职也愿意追随将军麾下!”
李闲为难道:“王启年啊,可是我军中已经没有合适的位置给你了,各旅旅率都满着,实不好撤换别人安排给你,我看这样吧,要不你先回护粮兵中暂时等着,什么时候有旅率的位置空下来,我再跟辛将军说一声,将你调过来就是。”
王启年脸露决绝之色,坚定道:“将军倒是小瞧了王某,能为国效力,能追随将军,就算做一个为将军牵马执鞭的小兵,卑职也是所不辞的。”
李闲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游骑还缺一个队正,若是你真愿意为国出力,就暂且先委屈一下吧。”
“游骑……”
王启年犹豫道:“卑职其实觉得,就算跟将军大人身边做一个亲兵也是卑职的荣幸,这游骑……卑职怕耽误了军情有负将军的重托啊。”
李闲瞪了他一眼道:“去,还是不去?”
王启年立刻挺直了腰身道:“卑职遵命!”
李闲摆了摆,带着人沿河而上,少也要巡视二十里之内,若是上游发现了高句丽兵,速速来报。”
王启年行了一个军礼,一路小跑着走了。
洛傅不解道:“将军,此人贪生怕死,昨日知道将军要率军进攻平壤城,立刻表示愿意留护粮兵中。今日知道将军率军守护萨水渡口,他立刻又追了上来。如此反复无常的怕死之辈,将军留他做什么?”
李闲笑道:“此人贪生怕死不假,但我特意派人查过,这个家伙一身侦查探路打探消息的本事当真令人刮目相看,当年白道川与突厥人一战,就是此人带着斥候发现了突厥人的埋伏,大军将计就计将突厥几十万狼骑打得狼狈逃走。若不是此人胆子实太小,不思进取只想着保命,只怕积累军功也早就能当上个别将了。他这样的人,我留着有用。”
洛傅点头道:“将军是想让他进飞虎军?”
李闲点头道:“这个人是个天生的斥候,飞虎军缺一个这样的人来教。”
“少将军,薛万彻这明摆着不信任咱们。”
朝求歌道:“让咱们守南岸,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本来就只有万余人的队伍,还要分兵,他就不怕自己北岸被高句丽人堵住?”
李闲笑了笑道:“薛万彻信不过我,就跟我信不过他一样。”
东方烈火道:“若我看,真要是高句丽兵北岸围攻他,咱们也不去救。”
李闲没言语,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
……
薛万均叹了口气道:“哥,为什么这么安排?”
薛万彻道:“我只是想看看那姓燕的家伙是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样,明日你带些弟兄们假扮高句丽兵袭击咱们营地,演一出戏给那姓燕的看,看看会不会率军来救。若是来了,我再将他留下一同镇守北岸便是,若是不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传他过来商议军情,然后暗伏士兵,听我号令将他拿下!”
薛万均一怔:“哥,你这是何必?”
薛万彻道:“我怎么能,让一个信不过的人站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