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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中那沁人心脾的檀香中被人悄无声息的下了毒,这一点便是赶车的车夫也不知道,更何况是王灵之,而且王灵之惊慌之余都忘了解释,自己的马车中从来都没有点过檀香,因为他鼻子对香气很敏感,闻了就会不停的打喷嚏。
香中之毒没能杀得了文刖,假扮成县衙衙役的五个密谍也没能杀得了文刖。虽然他们已经尽了力,已经做的足够好足够狠毒,无论是对文刖还是对自己都如此,可文刖的武艺实在超乎他们想象的好。五个人,两个自杀,三个被文刖所杀,死的很干脆,死得也让人尊重,哪怕在龙庭卫看来,他们是敌人。
敌人也是值得尊敬的,只要他们足够勇敢足够坚强足够狠。
文刖下令将密谍的尸体掩埋,看着那一具一具的尸体被抬出去的时候,他面沉似水,微薄的嘴唇抿着,也不知道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事。青鸢和凰鸾歉然的看着文刖,她们两个实在没有想到那些燕云寨中人的刺杀竟然无孔不入。这些人哪里像是临时设计了这计划,倒是如同早就算计好了在卢县内实施这连环杀局。
由此可以推测,负责指挥袭杀的那人是个心思缜密到令人害怕家伙。
看着那些被抬出去的尸体,文刖淡淡的叹了口气。
“我现在有些好奇,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什么?”
青鸢有些不解的问道。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如何收拢了这么多亡命之徒。无论杀人还是自杀都这么果决狠辣,他是如何让这些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的?”
说出这句话之后文刖缓缓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青鸢和凰鸾不可能给自己答案。
“继续搜”
文刖想了想说道:“城中一定还有燕云寨的人留下来,他们需要确定计划有没有成功。说不得就在这县衙中,尽量抓活口,我要知道他们下一次计划在什么地方实施。这次燕云寨派出来的人是个心思灵活的让人担忧的家伙,我现在有些担心一件事。”
他看着外面一队一队经过的官军,微微皱眉道:“设计这次袭杀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详细的计划。而是借助每一个我经过的地方,随机而动。”
“如果是这样……”
文刖忽然无奈笑了笑道:“倒是确实防不胜防。”
青鸢和凰鸾点头领命,然后回身吩咐龙庭卫的人将此时在县衙中的人全都扣下。不多时就有人前来回报,那个战战兢兢上来送茶的县衙小吏服毒自杀了。料来应该便是燕云寨留在县衙观察的人,就死在县衙内堂,发现的时候身子都已经微凉。***他送上来的那碗茶杯青鸢泼在地上,此时水迹还没有干,人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将所有的青壮男丁都召集到空地上去,然后分发兵器和干粮,咱们就不在这里耽搁了,等安排妥了之后就出发,今日赶到黄河渡口,明天一早就过河。”
文刖吩咐完之后,缓步走出县衙。
与此同时,在卢县县城北三十里一片树林中,侯君集脸色肃穆的站在一颗大树边,缓缓点燃三支香插在地上。将香点燃之后他双膝一弯跪下来,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兄弟们,一路走好!”
在他身后,数十名密谍整齐的大声说道:“兄弟们,一路走好!”
磕过头之后侯君集缓缓站了起来,心中还在想着,也不知道留在县城中的密谍有没有成功,但他却知道,无论成功与否,那几个密谍都不可能再活着回来。他看了看身边放着的铁枪和黑伞,不明白为什么将军当初笃定的告诉他,这两件东西到了黄河渡口便能派上用场,至于怎么用,他现在一无所知。
……
……
卢县县城内的百姓本来就不多,全部人口也就三四千,其中真正的青壮男丁全部加起来也就五六百,文刖见实在太少了些,于是下令凡十三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都要随军北上,县库中倒是有一些兵器,只是显然搁置了很久,有些刀都已经生了锈。光靠县库中的那些兵器也远不够新加入的千余百姓人手一件,这些文刖倒是也不在意,反正这些百姓也上不得战场,只不过是凑些人数罢了。
进城不足两个时辰,大军便准备启程离开。
文刖经过那些面容惊恐的百姓身边时候,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骚乱之声。他往那边看了一眼,立刻有龙庭卫的士兵过去查看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士兵回来报告说,有个卢县百姓说什么也不肯随军北上,鼓动了一些百姓反抗。如今那人已经被拿下,别将陈素正要下令将那人和闹事的百姓都斩首。文刖想了想,低声吩咐道:“你去告诉陈素,让他对百姓们说,陛下在雁门关下旨,凡是去救驾的人都会记录军功在案,每人发肉好十贯,自此转入军籍,以后免除赋税。”
刚吩咐完,就听见那边的骚乱声忽然又变得大了几分。文刖索性摆了摆手,带着人径直往闹事的那边走了过去。
走过去的时候,却见十几个士兵在围攻一个青年百姓。没想到那人倒是有些拳脚功夫,接连击倒了几个府兵,一边搏斗一边大喊道:“宁死不离家乡!朝廷有百万大军,为什么让我们去边关送死?我们只想活下去,为什么朝廷非要逼着我们去死!”
他一边喊一边动手,很快又将一名府兵打破了鼻子击倒在地。
“弓箭手!”
站在一边的陈素脸色难看的要命,他没想到这人竟然武艺不俗,刚抓住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他将准备捆绑他的府兵击倒,抢了一柄横刀后竟然接连杀了三四人,而且百姓有不少人已经被他鼓动起来。
“射死他!”
随着陈素下令,数十名弓箭手快步涌了过去。将那男子团团围住,拉弓搭箭瞄准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