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下来了?”
赶车的辎重营士兵从马车上跳下来,皱着眉头问道。
胡三山笑了笑道:“前面到了岔路,我们将军让我过来问问王将军,你们是向左转还是向右转?”
“难道裴将军不知道往哪儿走?”
赶车的士兵警觉的问道。
“自然是知道的!”
胡三山微笑着说道:“我们裴将军让我问的,是你们辎重营往哪边走。裴将军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要往那边走?怪我刚才没说清楚,这样吧,前面左转是阴曹地府,右转还是阴曹地府,你们打算怎么走?”
那辎重营的士兵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你们要造反!”
他的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腰畔的刀柄,只是胡三山的动作比他却要快了一分。
“造反?老子本来就不是燕云寨的人,算个屁的造反!”
胡三山抽出刀,比那辎重营士兵抽刀要快了不少。在辎重营的士兵才将刀抽出来一半的时候,胡三山的刀子已经擎在手里。他恶狠狠的笑了笑,却没有砍向那辎重营士兵,而是猛的回身一刀一个将他带去的两个士兵砍翻,然后快速的往回跑。
这一下太突兀,太不可思议,那辎重营的士兵看的傻了眼,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胡三山杀的竟然是他带来的两个手下。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辎重营的士兵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胡三山的喊声已经响了起来。
“辎重营谋反杀人了!不好啦!辎重营王启年造反了!他杀了咱们的人,要带着粮草投靠瓦岗寨!”
他的嗓门极大,喊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
……
裴仁基知道,要让手下的这些亲兵队辎重营动手,说难极难,说简单也极简单。新兵们有着比一种盲从性,只要有人带头做一件事,新兵们会下意识的跟着别人去做,带过不少士兵的裴仁基对这一点很确定,所以他早就想好了怎么做。
那两个被胡三山砍死的亲兵,就是必要的牺牲。为了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牺牲是难免的。
裴仁基绝不会因为死了两个亲兵而生出悲伤来,作为一个有野心的人,一个领兵多年的人,他的心早就变得又冷又硬。
“辎重营王启年造反!”
裴仁基大声喊了一遍,然后回身吩咐道:“所有人上马,准备迎战!弓箭手,听我的命令,用布将箭头绑上点燃,准备阻拦辎重营人马进攻!”
他对气喘吁吁跑回来的胡三山点了点头,胡三山立刻将背后的硬弓取了下来,他箭壶里的羽箭已经用油布包了,一点就燃,随着他的动作,一百多名亲兵立刻将包了油布的羽箭从箭壶中抽出来,然后掏出火折子将羽箭点燃。
裴仁基举起手然后猛的往下一压:“放箭!”
噗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羽箭密集的覆盖了过来。
辎重营的马车没有起火,因为火箭根本就没有射出去。
随着噗噗的声音,裴仁基身后的一百多名亲兵如被镰刀放倒了的小麦一样一层一层的倒了下去,站在裴仁基身边的胡三山后背上中了四箭,有一箭直接从后心扎进去射穿了他的心脏。
胡三山嗓子里发出一连串嘶哑的呻吟,手里的弓箭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裴仁基猛的回头去看,于是看到了那些之前还紧张的新兵们已经将羽箭再次搭在了弓弦上,扇面形排列的密集军阵分开一条缝隙,两个骑马的穿着普通士兵服饰的人从军阵中缓缓走了出来。当看到第一个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裴仁基感觉自己的心死了。当第二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死了的心被撕成了两半。
第一个骑马而出面容冷峻的盯着看他的人,正是燕云寨虎牙将军秦琼。
第二个骑马而出满脸泪痕的盯着看他的人,正是他的儿子,燕云寨武贲郎将裴行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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