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不让叹了口气:“据说燕王是个极难揣摩的人,万一不战而降反而被他看不起!我听说燕王手下大将张公谨当初就是因为死守长安,让燕云军损失不小,反而得到了燕王重用。由此可见燕王对忠义看的很重,所以……”
他压低声音道:“我打算再守几日,尽心尽力的守,也要让燕王知道守城大将是我夏侯不让,否则急着投降的话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得到重用?再说,现在王咆盯的太紧……城中的兵力也还充足,仓促起事难免会出纰漏,让王咆察觉了就完了。过几日,在守城最艰难的时候突然反戈一击,让王咆措手不及!”
“大将军有勇有谋!”
周大海谄媚道:“这件事成了,燕王也会对您刮目相看!”
裴矩府
裴矩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费六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燕云军的谍子,你不肯承认,我敬佩你的勇气和毅力。现在你是死路一条,我也死路一条……想想倒是可笑,我半生荣华,却死的还不如你壮烈。”
费六冷冷笑了笑:“裴大人,我已经招供你又何须再来说风凉话?”
裴矩摇头:“我自己尚且性命不保,哪里有闲心思讥讽你。我来找你……是因为现在燕云军攻城很紧,这府邸里看守的松懈了些,我想办法放你出去……你带我到你们谍子藏身之处,等城破,你能不能替我在燕王面前说几句?”
“裴大人……你心已经乱了。”
费六不屑的看了裴矩一眼:“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确实贪生。但对我来说,死也没什么可怕的。而你怕死已经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你来求我?哈哈……有意义吗?”
“唉……”
裴矩不由得点了点头:“想不到让你说中了心思,我确实怕死……也舍不得荣华。”
“那就去干能保住你性命保住你荣华的事,何必找我多言?”
费六讥讽了一句,闭上眼不再说话。
“保住我荣华性命的事?”
裴矩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自嘲笑了笑道:“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
……
吃过午饭之后,李闲到了达溪长儒的帐篷里,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老人歉然笑了笑:“还是食言了,本打算到了洺州把事情都交给徐世绩,我便陪着您往草原上走一趟。可出了些变故,暂时脱不开身。”
他挨着床边坐下来,为达溪长儒拉了拉被子:“不过战事用不了多久,等陈雀儿和李道宗薛万彻他们那边的消息回来,咱们就出行。”
“不用”
达溪长儒笑了笑道:“其实想去塞北,无非是想让你多陪陪我这个老头子。现在整日都能看着你,哪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最近越来越懒了,倒是整日躺着和小狄青青她们说些话很惬意舒服。”
李闲刚要说话,忽然外面有近卫急切道:“主公,徐世绩大将军请您回大帐议事……洺州城里,似乎出了什么变故!”
李闲嗯了一声,帮达溪长儒将被子盖好后起身:“师父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让小狄过来陪你。”
说完,他转身出了大帐。
回到中军大帐的时候,军中几个主要将领已经到齐。
“主公!”
徐世绩的脸上带着些喜色:“咱们去那边高坡上看!”
他将手里的千里眼递给李闲,李闲笑了笑也不问什么事,快步上了那座遥遥对着洺州城南门的高坡,站在最高处,他举起千里眼往洺州方向观看。
“起火了?”
李闲放下千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难道是吴不善他们做的?”
“不像是谍子们做的!”
徐世绩指着南门方向说道:“火势很大,而且不是一处两处,整个南城差不多同一个时候都烧起来了,大火是突然起来的,咱们在城中的人手不多,不可能同时点燃这么多地方。而且,刚才臣派人靠过去,城中喊杀声很大,似乎有很多人在厮杀。”
“不是咱们的人,还能是谁?”
李闲皱眉,却怎么也想不到是谁在这个时候在王咆背后捅了一刀子。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