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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琐碎的事情太多到让心情格外的烦躁,几乎每个小时都会被打断几次,本来从早晨七点多就开始码字,可到了现在竟然只码出来一章!现在下去继续码字,希望不会食言,我尽力保证今天的四章更新。)
长安城的流血日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间百姓们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日都有大批的罪犯家眷被押着出长安城,也不知道是要流放到什么地方去,还是送去某个屯田的地方做奴隶。有好事者大概的估算了一个数字,这三天间仅仅是在菜市口砍了脑袋的就有六百多人,被押送走的根本没有办法统计,但应该不会少于一千人。
长安城里的一下子空出来很多大宅子,但是很快就被燕王殿下赐给了燕云军出身的有功之臣。?? 将明713
到底还要流放多少人,还要杀多少人,谁也不知道,或许连燕王自己都不知道。
李闲本是想平稳的过度,慢慢的和那些在暗地里有能力左右长安局势,甚至左右天下格局的关陇世家达成一个默契,一个共处的默契。所以他尽力用一种自己还不熟悉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可进了长安城这几个月来,这种方式似乎并没有让问题化解,反而让他越来越深的陷于一种两难的境地。
他不是世家出身,他从小学习的就是如何生存,如何杀人,如何保证自己不被杀。他对于权谋之术还有些陌生,虽然这些年他在努力的改变着自己,可毫无疑问的是,当他以一种霸气的方式挤进世家控权的朝堂之后,才发现在那些人眼里,自己即便再强势,也是一尾游进了锦鲤池中的泥鳅。
他之所以想用比较温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是因为他开始珍惜这个帝国。这个帝国之前是别人的,现在是他的。他不想用一种纯粹的破坏方式去征服,但毫无疑问,对于一个政治上的初学者来说,他无法做到如指挥燕云军打江山抢地盘时候那样游刃有余。
而他确实有些『迷』失于自己现在得到的一切,以至于有些畏缩和胆怯。
是叶怀袖,用一种血腥惨烈的方式让他逐渐变得清醒过来。
有了那一日的杀戮,李闲终于悟透了一件事。
既然那些锦鲤如此骄傲,哪怕他们没有能力反抗自己的统治,也还是将自己看做一条黑不溜秋的泥鳅,那么自己何必非要去变成一尾锦鲤来迎合那些人?既然改变自己去适应新的环境很难,那么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停止把自己变成锦鲤的想法,然后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那些锦鲤去变成泥鳅。
不,是最弱小的鱼虫。
李闲进了长安城之后就一直在考虑,如何平衡李渊朝旧人和燕云军将领之间的矛盾。他本是想以一种公平的姿态站在中间,既不能让燕云军的将领感到心寒,也不能让李唐的旧臣感觉到绝望。
这是一个极辛苦的想法,光想想就已经让人睡不着觉。而实施起来,则比想想要更加辛苦,十倍,百倍。
也是因为叶怀袖挑起的这一番杀戮,让李闲想明白了这件事。燕云军的功臣就是功臣,李唐的旧臣就是旧臣。一边是跟着自己打天下的老兄弟,一边是仗着世家雄厚的实力就打算在新朝站稳脚跟的墙头草,这其中根本就不需要去搞什么平衡,功臣就是功臣,墙头草永远都是墙头草。
他在朝堂上诸多的决策失误,到现在还能保证对大唐这个帝国的控制权,不是因为平衡了那些李唐的老臣,而是因为他有数不清的勇将,有数十万精锐之师。
这就好像是一个天才的少年,特招进了大学校园一样。就算他再聪慧,也无法很快融入进新的环境里。他无法和那些比他大很多的师兄师姐成为朋友,因为所有人佯装善意的笑容背后,都是深深的嫉妒和恨。
李闲在进入长安城之前,就是一条在大海里遨游的幼龙。他无拘无束,无所畏惧。可进了长安城之后就如龙入浅滩一样,处处被自己的想法所掣肘。
没错,掣肘他的不是敌人,而是他自己。
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幸好,他所付出的代价并不是很大。
寄希望于自己去适应一个环境,是弱者的表现。李闲现在才想通,自己每退一步,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对手便不知不觉的向前一步,看似是李闲在控制局面,其实是他在用让步来换取共处。
这是根本的错误所在。?? 将明713
或许叶怀袖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但她却想不到一个温和的办法来让李闲醒悟。所以她选择了杀戮,用这种方式告诉李闲,当你的实力已经强大的让所有人嫉妒和惧怕的时候,你又何须去适应别人?
于是,李闲也开始杀人。
从很久之前李闲自己就说过,他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但当必须杀人的时候,他绝不会拿不起那柄杀人的刀子。
……
……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从开着的窗户里洒进来,照在人的身上有一种特别舒服的温暖感觉。这种阳光总是让人依恋,进而变得慵懒。所以叶怀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的时候,明明睡不着,却很不愿意睁开眼睛。
独孤配制的麻『药』『药』『性』已经过去,伤口处是一种拧转一般的疼。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痛苦,甚至还带着些陶醉。
她似乎是极享受这种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事都不需要『操』办的惬意。哪怕这惬意是建立在自己身体的痛苦之上,哪怕她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
“醒了就吃点东西。”
李闲坐在床边,看着她语气轻柔的说道:“熬了一碗粳米粥,烤肉我拿手,熬粥这种事实在不怎么在行。你知道……从小到大,哪里有时间静下来熬粥喝?哪个……若不是不好喝,我再去做些别的给你,你现在不宜吃太油腻的东西,小狄特意嘱咐过我。”
“你熬的?”
叶怀袖睁开眼,似乎极有兴趣脸『色』也添了一分红晕。
“扶我起来。”
她说。
“躺着吧,我来喂你。”
李闲将粥碗端起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稍微稠了些。”
叶怀袖侧头看了一眼,实在忍不住笑问道:“你熬的这个是粥,还是蒸的米饭?”
“看起来……更像是饭。但毫无疑问,这一碗按照粥的工艺流程做好的饭,而且我保证没有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