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比人强,海关署如果一直都受工商署监管,在行政级别比警队低一级,海关署就永远抬不起头。”杜益华心中明白,一个部门在级别上的差距是根源,在海关署不提升职级的情况下,永远都不可能真正与警队平起平坐。不是海关署有多少人,多少船,多少条枪,是警务处长能直接面见总督,海关署却只能向工商署长报告,有什么决议向工商署汇报,再由工商署向总督府申请。
这中间仅仅多隔一层,便多出众多的势力纠缠,利益纠葛,导致水警署十分弱势,上不了台面!
要上台面要有身份!
杜益华嘴上却道:“我同坚sir谈过,但你们也知道,坚sir是军人出身,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是打,根本没有谈的可能。”
明世觉与另一位副长赵敦贤对视一眼,出声道:“为什么要警队同意?码头缉私本身便是海关署的职责,如果什么都听警队的,让警队直接管理海关署,把海关与水警区合并就OK了。”
“我们把码头商船交给警队管,是为了方便收钱,给警队面子。既然警队不给我们面子,让我们收不到钱,那为什么要把缉私的权力让给他们?”
这一点说到关键。
这两个部门的职能不同,权力不同,是海关安身立命的本钱。
杜益华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自己收钱!”
明世觉十分强硬,果断道:“把警队甩开,不按警队的规矩玩,我们海关自己收钱,收到的就是真金白银,说不定还能收到更多。”
这时海关署的高层互相对视,全都大为心动。
每个组织里有鹰派、鸽派。
往往鹰派对外强硬,愿意舍弃一定利益,冒险搏得更大利益,而鸽派则走绥靖政策,以保持现状,维持利益为方向。这两派人马无对错之分,有时候一个组织想抓住机遇,便必须使用鹰派,有时候面对历史危机,又必须采取绥靖政策。一个健康的组织,会在适时的时候推合适的势力上马,如当政者态度违逆历史潮流,该组织则将产生重大损失,乃至彻底覆灭!
海关署历来是鸽派把握大权,当在集体利益受到冲突的时候,众人都不自觉倒向鹰派,想要冒险一试。杜益华却提醒道:“警队定下的规费秩序,决不允许有人轻易破坏,当初把缉私权交出去容易,想要收回来可就难了。”
明世觉当即嗅到政治机会,再度说道:“杜sir,现在不把缉私权收回来,将来银票全部打水漂,兄弟们会吃了我们!”
“收益伴随着风险,要拿回属于我们的权力,不可能一点风险都不冒。警队有的,我们全都有,而且坚sir是在岸上打赢麦景陶,在水上能打我们吗?”
“我在水上缉私,他奈我何?”
杜益华转过视线,目光深邃的望向明世觉,深知这位副关长想借本次事件,积累一波政治声望,为下一步擢升作积累。但精明的政治家要懂得用人,看破不戳破,当即颔首道:“收回水船规费的事,谁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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