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院中燃起熊熊烈火,橙黄色的消防直升机腾地打个旋,避开直冲天际的浓烟,螺旋桨的声音嗡嗡作响,院中再没有往日的清净,和尚们在院外焦急地跳脚。
白色三菱越野车一往无前驶向北方,一脚油门踏出去就没再放松过,失去禅院烟尘和城市森林作为参照物,黑暗中不熟悉地图的唐璨有点晕头转向,数次调整路径之后才走上一级085国道。
第二日上午的时候,唐牧之看着车窗外坐落在吉备高原之上的葡萄庄园,参考车速和地图,他很快得出结论。
“这里是冈山县……再试着联系联系丁嶋安吧。”
昨夜和悯众一块儿出来的时候他就数次给丁嶋安拨电话,但始终打不通。
唐璨掏出他的备用电话拨给丁嶋安,得到的回复是他正驾驶着一辆白色的马自达,沿计划中的路线赶来,并向他们说清了车牌号。
“咳,老丁,是这样,我们这边出了点状况。”唐璨望向后视镜,悯众正四平八稳地盘坐在汽车后排的座位上,低眉阖目。
“你直接告诉我们渡船的位置,或者就在原地等我们……悯众大师你知道么?”
“悯众大师……”电话那头的丁嶋安琢磨了一会儿,“是天台山那位?”
“对。”唐璨于是将悯众为了取回佛首千里东渡,深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的事情讲了一遍。
之前他和唐牧之在机场上得到过消息,江湖传闻有人前去日本取佛首,现在看来应该是悯众无意泄露出去的信息。
“这样啊,还挺顺利。”电话那头的丁嶋安想了想,“时间上来得及,我在福冈等你们,到地方给我打电话。”
撂了电话,唐牧之算算时间,鱼龙会的人差不多也在路上了,大坂城里监控密布,他们匆忙出逃间哪有时间注意这个,留下的痕迹十分之多。
果不其然,中午的时候国道上便陆续出现两辆贴满防窥膜的黑车一左一右将他们乘坐的三菱包围住。
“看样子这只是侦察,重头还在后面。”唐牧之拉上副驾驶的隔热车帘。
“不如现在找个僻静的地方……”唐璨皱起眉头,转头看着唐牧之。
顾及悯众佛门的身份,他说话还有点含蓄,唐牧之则是心中失笑道:悯众这趟来日本恐怕也没少犯戒,之前观音塔六层的老僧便是因他而死。
“时机要恰当,最好能瞬间让他们车毁人亡……最次也不能让他们再有追击之力。”唐牧之顿一顿,张口吐出带血的话语。
这次日本之行本就是伴着杀戮和犯罪,但是作为一个两世为人都在内地长大的唐牧之来说,这件事就是作为血腥暴力的报复“抢夺”事件天经地义。
他现在有点明白冯卫国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组织命名为“卫生局”,感情这是把他们当清洁工呢。
悯众盘坐在后面表现得十分安静,丝毫没有出声出手的意思,只是表情甚为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