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诸葛栱和霍姓商人结识的前因后果,唐牧之会心一笑。术士手段高,对于事物的答桉只要进入内景询问便有可能直接得到,像猜测一个店铺流水这种事情,只要他诸葛栱自己没有心浮气躁,很容易就能算出来,不过他大概率不是这样做的。
圈内不论是道门人士还是这些术士,他们当中很多在术数测算这方面有很高的造诣,但越是这样的高人,越不会把一件事情讲得明白,像是道门的隐语,术士的命理卦辞,都是一种隐晦的表达,一旦他们给某件事明确断言了,往往意味着这件事没有测算过,而是通过科学方法得到的结论。
霍老板和诸葛栱畅谈许久,霍老板一直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酒过三巡,他终于说明了来意。
“诸葛先生,实不相瞒,霍某前两天听说了一些异事,哎呀,不怕您笑话,弄得我对此行是大大地放心不下,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诸葛栱几乎是仰躺在椅子上,微醺道:“什么异事?霍老板但说无妨。”
唐牧之只是举杯静听。
霍老板勐灌一口好酒,“哈——”
他砸吧砸吧嘴,黢黑、肥而发油的脸上眉头紧皱,用一种饱含质疑、暗含恐惧的声音说道:“我是北方来的,现在大家都知道南国不太平,仗打得很厉害,人是一个县一个县的死啊,据说下游的水都给染成红色了。所以这茶盐的生意做不下去,茶亥这点地方的存货收完,下月就没甚么生意做了。”
南方打仗了,囤积了大量茶叶、布匹和手工制品的茶亥,当然乘此时机高抬物价,赶来这边的一些外地商人,便觉得这价钱不划算,利润都让给本地人了,他们赚什么?
于是便有商人相互合作许下银两,在当地招了一伙镖师,向东南走个百里路,虽然那地方打仗,但只要暗中把商路开通了,那利润足以让人尝试去冒一些险。
那伙镖师商贾刻意挑了个夜间没人的时段出了集市,若是太过大张旗鼓难免引得茶亥本地农商愤满,毕竟若是南方的商道被打开了,这就是断人家的财路。
“后来呢?”诸葛栱听他讲到这里没了后话,出声问道。
霍老板长叹一声:“那些人离开茶亥过了不短的时日,却是没有一人回来,行踪也是一直杳无音信。后来他们的朋友担心他们撞上人家打架,全都葬生异地他乡了,又找了几个人朝南去看看是不是战事发生,没想到几个时辰后就有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