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现在我们怎么办?”
王县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此时的杨钊就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满脸沮丧,嘴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他一跺脚道:“先回去!”
杨钊回到县衙,坊门已经关闭了,他们由于是公务,便叫开坊门,回县衙胡乱歇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一名衙役飞奔跑来报告,那个扬州大盗被关押在东内苑军营内,李庆安没有动静。
这时,杨钊的幕僚令狐飞也闻讯赶来了,杨钊一见到他,便急忙将他拉进了内室。
“先生,昨天晚上”
不等他说完,令狐飞便笑道:“杨县令不必多说了,我已经知晓,我只想问杨县令,为什么要忍下这口气?”
杨钊恨恨道:“若不是此事是庆王私托,我早就上本参他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杨县令以为庆王托付给你之事,真是抓家贼那么简单吗?”
杨钊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昨天万年县、长安县、金吾卫皆得到庆王的托付,可理由各不相同,一个是江洋大盗、一个是采花大盗,一个是人口贩子,但目标都是扬州人,杨县令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杨钊略一沉吟便道:“难道是庆王没有说实话?”
“不错!正是如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绝不是什么扬州别宅内盗,应该是另有隐情,庆王没有对县令说实话。”
“那会是什么事?”杨钊的眉头皱成一团。
令狐飞背着手走了几步,微微笑道:“杨县令是御史出身,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杨钊忽然醒悟,“是了!”
他连忙对令狐飞道:“我前段时间听闻江淮转运使和扬州刺史互相弹劾对方私放盐枭,难道会是这件事?”
令狐飞又问道:“可知道具体详情?”
杨钊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很隐密,只有御史中丞和相国知晓具体详情,我是从侍御史韩纬那里听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令狐飞沉思了片刻,便道:“我估计这件事非同寻常,极可能涉及到庆王的隐私,李庆安把这件事抢走,我认为对杨县令是福不是祸。”
杨钊恍然大悟,他连忙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以为杨县令要做两件事情,首先是不要插手此事,把它直接推给庆王,让他自己去解决。”
杨钊点点头,“我会立刻去告之庆王,让他自己去解决,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呢?”
“第二件事就是杨县令要尽快做出政绩,让皇上找到提升你的借口。”
杨钊眉头一皱,“这政绩可不是说有就有的,需要时机才行。”
令狐飞眯着眼笑了,“县令,很多事情是事在人为。”
东内苑军营内,李庆安背着手在大帐里走来走去,他苏元铠的包裹里他找到了一本册子,上面详详细细记录了庆王在扬州参与贩运私盐的事实,是盐枭杜泊生准备上诉朝廷的状书
虽然他隐隐猜到这件事不会简单,但却没有想到庆王竟会贩卖私盐,而且数量巨大,这件事让他有点为难了,这件事固然是李林甫的交代,但他也不想由此得罪庆王。
这时,荔非守瑜拎着一只蓝布包裹匆匆走了进来,笑道:“将军,办成了。”
李庆安大喜,连忙道:“快拿给我看看。”
荔非守瑜将蓝布包袱打开,里面是三本一模一样的册子,他笑道:“我在东市刁家印刷铺找到了一名誉写高手,他做成了两本副册,足以以假乱真。”
李庆安摊开三本册子,果然都是丝毫一致,他甚至分不出那本是真的杜泊生状书,“好!做得好。”
李庆安连连点头称赞,他又问道:“这个抄书人你留意了吗?”
“将军放心,我一直就在他身旁,书抄好后,我又派人送他去了凤翔亲戚家,一个月之内,不会返回长安。”
见荔非守瑜做事情滴水不漏,李庆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去一趟大理寺,把人犯转送大理寺吉少卿,这件案子咱们就算公事公办了。”
荔非守瑜问道:“将军,那这几本文书呢?也要送一本吗?”
“不!“
李庆安笑了笑,“这些文书由我亲自处理,不能公开。”
他把册子收了起来,又笑道:“你先去吧!等会儿我要接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荔非守瑜答应了,便押着人犯离开了东内苑。
荔非守瑜刚走没多久,一名军士便飞奔进来禀报:“将军,庆王之子有急事要见将军。”
李庆安笑道:“快请他进来!”
片刻,李俅步履匆匆地走进来,老远便拱手道:“李将军,一早打扰了。”
“小王爷客气了,快快请进。”
李庆安将李俅请进营帐,又命士兵去倒一杯茶,李俅心急如焚,连忙道:“李将军昨晚在东市抓到的扬州大盗还在吗?”
李庆安一怔,“我一早就派人送去大理寺了,怎么,这名大盗和庆王殿下有关吗?”
“哎呀!”李俅重重一拍大腿,他还是晚了一步。
“李将军,这个大盗手中有我父王的书信要件啊!”
“啊!”李庆安‘腾!’地站了起来,“庆安不知,我这就派人去大理寺把人犯要回来,来人!”
立刻进来了两名士兵,“将军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