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罐子上面用一个满是花纹的泥盘扣着,尽管管子上满是泥水,却依然叫人感觉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工人们早已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的说里面弄不好是金银财宝,有的说是装酒的酒坛。半蹲在坑底的工人一直低头默默的在下面扣弄着罐子上的粘泥,任凭上面的人们起哄叫他把罐子拿上来,他也如同没听见一般。“白老实,你把罐子打开吧,里面有金条啊,哈哈”上面有人喊着,随即大家哄然笑起。白老实是个华裔,这片工地上的人,基本上都是华工。西川白喜欢请华工,因为这些人便宜,比美国佬好管教。白老实抹弄了半天,终于将泥罐子的盖子费力翘开,看起来,这个罐子一定年头很多了,泥盖子和罐身子已经黏结在一起,罐子打开,所有工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罐子里。就在这时候,监工小松白能不知从谁那抢来一件雨衣扔了下去,“哎,白老实,把东西包好,到工棚里去看!”白老实抬眼看了看监工小松白能,没说话,用雨衣将罐子包好,也不顾泥水已经渗透,顺着圆柱坑壁挖的凹坑,爬了上去。白老实满身泥泞的走进了工棚,工人们在外面隐约听见监工小松白能和白老实小声说话。过了好一会,白老实一个人面无表情的从工棚走了出来,大家赶忙将白老实围上,“白老实,那罐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没什么东西,装着些烂纸条,监工说是什么时间胶囊。”白老实含糊的回答着,却掩饰不住他眼睛里流露出的一种神情,大家都看出来了,白老实在撒谎!监工小松白能美滋滋的正端看着这个泥罐子里的东西,一个半圆形的玉片,上面有很繁复的花纹。用清水洗净后,上面的纹饰已经清晰可辨了,有龙有凤,还有人,周边一大圈歪歪拐拐的文字。最奇怪的是,这玩意上面的花纹竟是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构成的图样,他可以肯定这一定是玉的,他还可以肯定这个一定是个好玩意儿。监工小松白能正美滋滋的看着,幻想着这件东西可能是古董,会值大价钱,冷不防身后有人拍他,他一回头,禁不住吓了一跳,是大老板西川白!大老板怎么回来了?要说这西川白做事缜密,他看见天空稀稀拉拉降雨,竟不放心工地,亲自来视察,一个人开车来这里看一看,结果他发现工地上就剩工人散漫的聊天,却不见监工的影子,他便一个人悄悄的走进工棚。此时,监工小松白能正陶醉呢,丝毫没发现大老板进来,看见大老板,他先是紧张下,随即冷静下啦,“哎呀,老板,这天头您咋还亲自来呢?”监工小松白能边客气边给老板让座,老板却没动,“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监工小松白能看见老板这么问,也不好撒谎,原原本本的讲了,说是工地挖出来的,自己买了下来,最后他唯唯诺诺的补充道,“要是您喜欢,您就拿去好了,或者是个值钱玩意。”西川白边开着车,边转头看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泥罐和泥罐中的半圆东西。他心里想起他朋友工地曾经在中国某地做工程时挖到几个铜罐子,有人出价几百万。这个泥罐子和这个半圆东西看起来年代很遥远了,不知道价值如何呢?会不会是中国汉代的玉石呢?又或者是印第安人的的宝物?当天中午,旧金山某博物馆贵宾接待室,西川白正与几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满脸堆笑,客气的打着招呼。这几位老教授倒是一脸的淡定,或者是他们见过太多的领导和有钱人,简答的客气之后,西川白取出盒子,盒子里露出了那个泥罐子和那个半圆的东西,只是现在已经洗的干干净净。“这,这是我在日本的时候收购的。”西川白撒起谎,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东西是在工地上挖到的。因为按照美国的法律,即便是私人的地方,挖出来的东西也未必就归属私人。这个会很麻烦的。“呵呵,”为首的一个教授干笑了下,然后便托起泥罐看起来,便说道,“你运气可真是够好的,这个陶制的罐子,应该是比较久远的陶器了,很可能是商周时期用来祭祀的礼器。”西川白心里咯噔下子,开始惊了下,随即又欢喜起来。惊的是老教授一眼能看出这玩意的年头,喜的是这东西的年头有几千年了,年头越多东西一定越值钱。老教授仔细的看着这个陶罐,越不住的点头,“不错,确实是商周时期的东西。”然后其他几位专家也逐一的看起陶罐,为首的老教授,又轻轻的捡起这个半圆型的玉片。因为这个玉片刚才放下的时候是图案一面朝下,另一面是光滑的平面,朝上的,所以这几位专家并没把这玉片当回事,当这位老教授捡起这个铜片片,反转过来的时候,他惊呆了!这位老教授哆嗦着捧起这个半圆的玉片,玉片上已经被洗的清晰的背后露出了了满是金色线条组成的精美图案。这个半圆不大,却可以看见,龙啊,凤啊,人啊,还有文字,老教授摸索出放大镜,托到眼前,一声不吭的仔细看起来。眼神中升腾起极为享受的神情,约莫几分钟后,老教授小心翼翼的将半圆放下,然后叹了一口气。“难道这个就是在战国列传中记载的燕王嵌金纹玉佩,好!”老教授说到这里的时候,西川白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可惜,可惜这个玉佩整体应该是圆形的,这只有一半,你来看,这龙,凤还有人都是一半的,若是有另一半,这个价值,哎,话说回来,两千多年过去了,那半块又岂能还在了。”老教授叹息着,不住摇头,手却还在那半块燕王嵌金玉佩上摩挲着。陶罐是商周时期的,玉佩是战国时期的,这无疑对西川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然而老教授的话,却又让他有些困惑不解。“老师,我能冒昧的问下,若是完整的能价值多少吗?”西川白迫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