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元也曾看到过明宣宗朱瞻基的《夏景》:“夏雨初过爽气清,玉波荡漾画桥平。穿帘小燕双双好,泛水闲鸥个个轻”等等。古代画家也多有以“夏”为题的绘画作品传世,这墙壁上的三幅画,张天元其实以前都见过,不过见到的是本体,而不是这样的雕刻画。这个密室之中的墙壁上绘制了三幅很有意思的关于夏季的画作。恰巧张天元曾经都见过。其中一幅是《竹林长夏图》,绢本设色,纵176厘米、横75.3厘米,帝都故宫博物院藏,明代画家陆治绘。图上款署:“竹林长夏。嘉靖庚子五月既望,包山子陆治制。”嘉靖庚子为明嘉靖十九年(1540年),陆治时年45岁,是其中年作品。此图描绘的是江南夏景。画面右上方,奇峰耸立。峰下,数株青松,一片竹林,一条涧溪蜿蜒自竹林旁流过。一高士手持莲花,静坐于竹林中纳凉消夏,旁有一小童烹茶相侍,境界显得清旷幽静。画家用笔细劲精严,浓墨勾皴,淡墨轻染,山石树枝层层勾勒,层次井然;人物虽涉笔不多,却相当传神;青绿设色明艳,秀丽清雅,是陆治青绿设色画的代表作之一。第二幅是《溪山清夏图》,绢本设色,纵204.5厘米、横108.2厘米,元代画家盛懋作品,现收藏于宝岛“故宫博物院”。画面为远山近岭,集中刻画自然景物。远处崇山峻岭间云雾缭绕;中部巨岩峭壁,突兀耸立;近景溪水环绕,岸边筑有水阁亭榭,为可游可居之景。整幅构图层次清晰,极富立体感。画面上山石、楼阁、云雾、树林乃至人物,皆多而密,无一处留白,给人一种浓郁浑厚的壮美气势。图中水榭亭台,或依山而建,或临水而设,皆掩映于丛树之中。图中人物,或为士人交游,或为渔夫劳作,或在水榭纳凉,或在小亭中品茶赋诗,或于山林漫步,神态逼真,呼之欲出。山间云雾环绕,直立的青松,与云雾、江水交相呼应,渺小的人物与宏大的自然景观融为一体,透露出天人合一的美好意境。第三幅是《湖乡清夏图》,绢本设色,纵95厘米、横51厘米,朵云轩藏品,作者是清代画家查士标。右上款识:“湖乡清夏,赵承旨笔意。庚午冬日仿于真州半山草堂,士标。”庚午为康熙二十九年(1690),查士标时年已76岁,属其晚年作品。“赵承旨”,即宋末元初著名画家赵于昂,据作者题跋可知,此画系其模仿赵于昂画风而作。图中坡陀丘陵间,草木葱茏;湖水绵延,荷叶田田;湖边村落隐现;三两小桥,跨湖而建;近景有一临湖搭建的草亭,一人独坐其间,手摇蒲扇,悠闲地观荷纳凉,十分惬意。图中山势平缓,丛树不高,湖面平静,再加上淡褐与浅橙的素雅色调,鲜明地体现了作者“气韵荒寒”的画风。此情此景,给人一种阅尽千帆之后的平淡从容、温和闲雅的美感,这也许正是作者晚年心态的真实反映。三幅画都雕刻得惟妙惟肖,若是没见过原作,怕还无法理解这雕刻的出色。张天元正因为见过原作,才更加觉得了不起。这些雕刻,不仅仅是体现出了画作本身的特点,而且还恰如其分地体现出了原作者的心境。这一点,可绝对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当然,这会儿可不是欣赏画作的时候。张天元很清楚,这三幅画应该牵扯到了某个机关,而这个机关,怕就是找到龙脉玉的关键了。可究竟是什么样的机关呢?他仔细查看了一番周围的情况,终究百思不得其解。“师父,这明明是四面墙,却只有三面墙上有画,莫不是让破解机关的人去在第四面墙上绘图?”李云璐这话,本只是开玩笑而已,并不觉得真就是如此。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张天元愣了一下,旋即却露出了笑意。“云璐啊,你今天真得是立了大功了。”他用鉴字诀查看过第四面空白墙壁的情况,虽然有一部分因为塌方的关系被埋在了淤泥之中,但并不影响绘图的范围。这墙壁之中,似乎嵌入了某种东西,需得以董源的《夏山图》才能够破解。董源,生年代不详,卒于962年。字叔达,钟陵人,中主李时任北苑副使,故称“董北苑”,后入北宋。工山水,擅画秋岚远景,多描写江南真境,兼画鸟兽,钟馗。其代表作品有《夏山图》、《潇湘图》、《龙宿郊民图》等。董源是个多能的画家,《图画见闻志》上评董源画牛虎“肉肌丰混,毛毳轻浮,具足精神,脱略凡格”。但董源的突出成就还是在山水画上,他所画的山水画体现了江南的真山真水,常以横卷展示丰茂的江南丘陵与洲渚、溪桥与渔浦等旷逸景色,与北方山水画的雄浑峻严之风形成鲜明的对照。究其画法来源,郭若虚在《图画见闻志》中说“水墨类王维,着色如李思训”。汤在《画鉴》中说董源的山水画法有两种:“一样水墨矾头,疏林远树,平远幽深,山石作麻皮皴;一样着色,皴纹甚少,用色浓古。”前者即“淡墨轻岚”,后者则有“崭绝峥嵘之势”,但董源流传下来的只有“淡墨轻岚”的画法。从总体上来看,董源的创作,重在水墨的表现,不在青绿的设色。五代宋初对董源的山水画成就并不重视,北宋米芾对他的画作了极高的评价。明代的董其昌对董源则是推崇备至,将董源作为山水画发展史上的正宗对待,又把董源同王维、李成、米芾、元四家前后贯穿,组成文人画系。说实话,这个机关难度实在太大了。董源的《夏山图》本就十分复杂,而且技艺非常之高。想要完全高仿,那简直太难太难。《夏山图》为董源后期变体之作,画面气势辽阔,用笔浓淡相间,与《潇湘图》、《夏景山口待渡图》同为其传世三大名迹。这幅画不仅内容非常复杂,而且运用了各种高超的技巧,就算是近现代非常著名的国画家,也未必能够临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