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虚弱地笑了起来,艰难地挣扎地站起身,也许是被绑得太久,气血不通,两度摔倒,拒绝了甄命苦的搀扶,站起身来靠在船舱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甄命苦这才发现他的双腿被利器刺穿了两个大洞,已经感染发炎,散发出一股恶臭。
难得他还能面带笑容地跟他说话。
对方看着他问:“兄弟如何称呼。”
“我姓甄。”甄命苦见对方没报姓名,不知对方底细,也没报上姓名。
也许是感觉到甄命苦的戒心,对方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甄兄弟,不好意思,在下是被官府追捕的逃兵,不敢轻报姓名,以免连累兄弟你,并非有意轻慢,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厚报。”
甄命苦说:“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
那汉子问:“兄弟来这莫非是想找什么人?”
甄命苦摇了摇头:“想找一张卖身契。”“那兄弟可来错地方了。”那汉子有气无力地说,“这里是盐帮洛河分舵的仓库,除了从各地掳掠来的女子,再没有别的东西,我看兄弟也是心地善良之人,不然刚才也不会想要释放这些素不相识的女子了,只是兄弟你若没有妥善安置她们的办法,还是最好别碰她们为好,否则非但帮不了她们,反而会害了她们。”
甄命苦奇道:“这是为何?”
那男子仿佛听到了一个弱智的问题,讶道:“莫非兄弟连盐帮的底细都不清楚,就冒然到他们的老巢来闹事?若是被盐帮的人认出兄弟你,你本事再大,只怕也难敌他们人多势众。”
甄命苦点了点头说:“盐帮我是不太了解,不过我还不至于傻得让对方知道我是谁。”
“可你连脸都没有蒙。”
“他们已经看不见我长什么样了。”
那男子一愣,接着恍然,沉声道:“这帮畜生也确是死有余辜,就算兄弟你不杀,我日后伤好了,也定会回来将他们杀个精光!”
“人不是我杀的……”甄命苦顿了顿,“老实说,我现在正强忍着恶心,一会估计要吐。”
那男子并没有将甄命苦的话当真,似乎并不相信有人会因为几个死人呕吐,指着那些一脸惊恐看着他们说话的女子说:“这些女子都是盐帮从各地搜刮来,准备送往洛阳各大妓院卖个高价的,所以她们呆在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若是她们逃出去了,一来她们大多都是些平时足不出闺房的小姐,二来她们也无一技之长,除了出卖姿色,也没有其他生存的能力,就算逃出盐帮的魔掌,也会被洛阳的那些地痞无赖抓了卖到下等妓院里去,下场更是凄凉,比起被盐帮送到高档妓院接受训练,成为各地青楼红牌来,你放了她们反而是把她们给害了。”
甄命苦闻言一阵默然。
那男子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天下大乱,像她们这些贫穷弱女子,能得以安身立命就已经是万幸,就算兄弟你想帮,也未必能帮得了,没了盐帮,也还会有其他帮会插足进来,她们终究逃不过被卖入青楼的命运。”
“难道就这样放着她们不管?”
“不如兄弟问问她们愿不愿意跟你走。”
甄命苦半信半疑地走到其中一个女子身边,解开她口中的布条。
果然如那男子所说,当甄命苦问她们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时,无一例外地摇头。
那男子见他心有不忍,只好说:“兄弟若实在不忍心,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她们。”
甄命苦急忙问:“什么办法?”
“高价买下她们,娶了家做妾室,让她们成为你的女人,你养活她们。”
甄命苦被吓了一跳,声调提高了八度:“你开玩笑的吧。”
“李某从不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