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唐宁仍未醒来,闵月正收拾妥当,准备赶路,钟芝雅却满脸惨白的闯了进来。
看她神色颇有懊恼,脚步虚浮,闵月忙上前扶住,问道:“钟姐姐,你这是……”
钟芝雅看了唐宁一眼,见他仍是昏迷,又看了看简陋木桌之上收拾好的物什,这才苦笑道:“我们只怕,现下去不成铁岭城啦。”
闵月不解,只听钟芝雅道:“昨日修行时,噬日蛊毒发作,一时竟压不下来,伤了经络,再没法儿承受颠簸。”
说完,又皱眉瞧了瞧闵月,奇怪道:“不对,妹子你体内也有噬日蛊毒,怎的你却没事?”
闵月同是疑惑不解,却听钟芝雅恍然道:“是啦,你定是昨夜瞧了唐公子一晚上,没有运气,那噬日蛊毒发作便要慢些。”
闵月带着面纱的脸登时晕上淡红,嗔道:“我……我才没有,只是……只是懒得修行罢了。”
钟芝雅也不纠缠,走到床边,皓腕微抬,伸出两根如白玉青葱般的手指搭在唐宁脉搏之上,一股微弱真气流入唐宁体内。
可旋即,她“啊”的一声惊呼,方才搭在唐宁脉搏上的两根指头竟不住微微颤抖,瞧她面色,似十分痛楚。
钟芝雅却顾不得手指苦痛,诧异瞧着唐宁道:“他这是怎么了?全身经络竟乱成一团浆糊,我真气才入他体内,竟被那暴乱真气弹了出来,当真古怪。”
闵月闻言心中一惊,忙上前,手掌却是轻轻按在唐宁胸口,缕缕真气侵入唐宁体内。
唐宁体内狂暴真气似感受到外来侵袭,陡然鼓胀,想要将闵月的真气排出体外,却被闵月一道巧劲轻易化解。
唐宁因为吸收祈天石的灵力,全身真气本就与闵月体内真气颇有相似之处,而祈天法术,又正好擅长各类医治之术,避开患者体内真气排斥本也寻常。
闵月道道真气流转唐宁全身,她一双秀眉却是越皱越是厉害。
因为唐宁此时的状况,只怕比钟芝雅所说更加糟糕——他不仅是全身真气紊乱,更已经冲破了不少经络、乃至坏了些许脏器,若非有祈天石如此神器护体,只怕唐宁身子早已迸暴开来。
“不行,得取出祈天石,否则真气愈盛,”闵月皱眉道,旋即又是一呆,“可若取出祈天石,他周身真气再无压制,只怕立时殒命。”
钟芝雅道:“那该如何?”
她擅长杀人,却当真不擅长救人。
闵月沉凝半晌,道:“得唤醒他,真气之流乃意识所控,若是寻常真气,他身体自可完全控制,可此刻他体内真气只怕比平时强上十倍不止,若他转醒,或可自己调解。”
钟芝雅闻言,忙推了推唐宁,叫道:“唐公子,唐公子,醒醒……”
可任她如何呼喊推搡,唐宁仍是闭目不醒。
闵月上前两步,忽然咬了咬牙,一巴掌朝着唐宁脸上打去。
“啪”的一声,唐宁脸颊登时有些发红,眉头微微一皱。
钟芝雅大喜,又推搡叫道:“唐公子,醒醒。”
唐宁仍是闭目毫无动静。
钟芝雅道:“只怕不够,好妹子,你再打他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