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闻言,苦笑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问道:“那地火沟又是什么?”
岱冒走到一旁的巨型石柱,伸手扒动了石柱上一个机括木杆,只听“喀啦啦”一阵响动,不远处地面忽然盘旋分开,宛如莲花密闭的花瓣向四方收回,里面露出的,是一片赤红浆液。
几人与那地窟浆液离了足有七八丈远近,唐宁却仍能感觉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心中不禁一震。
“这不是岩浆……”唐宁喃喃道。
“当然不是岩浆,或也可以说是岩浆,”岱冒笑道,“这是南疆特产,名为‘地火流光’,取自岐山山底一种特殊岩石,挖掘出来时坚不可摧,然而一旦加入南疆另一种矿物火石粉,便会化作熔岩,直到其中火石粉消耗殆尽。且此熔岩一旦沾染人体兽体,便如烈火烹油,顷刻化作明火、澎湃如潮。
岐山关内外,到处都是这般孔洞,一旦大阵、城墙挡不住来敌,只要打开阀口,这地火流光立时充斥岐山关方圆数里,将这一座巨城,化作一座大山——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山。”
“同归于尽之法?”唐宁皱眉道。
旁边霍弋道:“正是,地火流光从岐山关建立那一年起便有了,为的就是防范有一天凭岐山关之险也拦不住强敌,便索性断了岐山关路,隔绝内外。只是千年以来,这法子从来都不曾用过,只怕之后千年,也不会用得上。”
唐宁笑道:“你们倒是很有自信。”
霍弋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道:“莫非太子对我们没有信心么?”
唐宁不及回答,旁边孟轲已是瞪了霍弋一眼,嗔道:“他才来岐山,你莫要与他为难。”
霍弋之前何曾见过孟轲这般似嗔非嗔的神情,只觉本就容貌清丽绝伦的她,此刻看上去更是倍加光彩四溢,不由痴了。
对霍弋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火热,唐宁瞧得清晰,孟轲却全心都在唐宁身上,没能发觉,只拉着唐宁手掌笑道:“该瞧的都已经瞧过啦,我们去鹅湖说话。”
“鹅湖?”唐宁疑惑道。
孟轲笑道:“鹅湖就是岐山关后的一处小湖,距离此处不远,岐山军营便是依湖而建。”
说着,拉上唐宁便走,只是走了几步,似想起什么,回头道:“霍城主,今日只怕又要劳烦你居城戒备啦。”
霍弋看了唐宁一眼,视线又下滑到两人牵着的手掌上,这才躬身道:“是,只是这几日城外动静频仍,圣使还是小心为好……”
孟轲满心欢喜,也不疑这话有其他隐意,点头道:“多谢霍城主挂怀。”说完,拉了唐宁便往外走。
孟轲边走边说道:“你可知那地方为什么叫鹅湖?”
“想必是有许多天鹅、大白鹅?”
“恩……不是。”
“那是什么?”
“到了再与你说。”
……
唐宁两人谈话说笑之声渐远,地宫之中却是一片寂然。
阙芳从后面走到霍弋身旁,抬手拍了拍仍是躬着身子的霍弋肩膀,轻叹一声道:“走远啦,你这……又是何必呢。”
霍弋起身,淡淡道:“什么?”
阙芳瞧了他两眼,道:“你是个老实人……并不是很擅长撒谎。”
霍弋身子一僵,半晌,一张脸憋得发红,愤然挥羞,怒道:“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