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微微蹙眉,心中忽然暗道:“这是什么阵图秘法?竟能与天地灵气和谐交汇至此?”
旋即心中一动:“或许可将这小子抓回玉阳山,令他拜入我门下 ,最不济,也刑讯逼供,令他交出这秘法之术。有此奇术,玉阳真经或可更上一层……“
正自沉吟,他忽然听见“嗡”的一声轻响,周遭灵气宛如霎时陷入一种古怪的暴躁“情绪”。
抬头上望,旦见那古怪的黑白圆图外围,赫然多了一圈青色线条,那线条或长或短,或断或须,分八方八面,断续之间似有天地至理蕴藏。
若是寻常人看见,或许只当是一个古怪印决,但修行到他这般地步,便已能感知到飘飘渺渺的天地之道。
只是天地之道向来浩瀚而不可捉摸,自古修行者,无论大神通者抑或大感知者,皆不过拾天地牙慧,而不得正门入内。
他今日,却竟仿佛瞧见百年艰苦修行而没能踏足的界域……
黑白圆图依然周转不休,那八面三道断续的线条却宛如磐石不动。
而这一动一静之间,方圆十里灵气仿佛霍然分化成不同种类,又由各自的门户涌入黑白圆图,再注入唐宁体内、流入青光剑中。
然而天地驳杂之灵气是何等浩瀚,任凭那超绝阵法再无限提纯,唐宁毕竟修行日浅,又如何经受得住这般狂暴的灵气冲刷经络。
他看见唐宁周身经络鼓胀,肌肤之下宛如有无数小虫爬行——那是经络鼓胀快到极限的表现。
过不多时,唐宁鼻孔、眼眶尽皆流出血来,而后是周身皮肤缓缓渗出鲜血,可他却仍未停下。
看着那倔强的身影,不知为何,宗越心中竟升起丝丝恐惧寒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光剑炽热如阳,却不是之前运转金山宝剑诀的那种白光,而是灵气氤氲到了极致而散发的自然光彩。
宗越只觉周身皮肤隐隐有些发麻,这是他这副超凡脱俗的躯体,在面对危险降临时的本能反应。
他毕生修行,年少而以天纵之姿傲立群雄,几乎从未有过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轻轻放下手中木棍,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垂在腰侧,经络之中那凝练至极的真气缓慢而沉凝的转动起来。
正是此时,空中黑白圆图霍然一震,忽的倒悬,唐宁头下脚上,双手持剑,霍然朝他头顶刺来。
这一刻,宗越心中留他性命、甚至收他为徒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如此人物,拜入东皇山乃是东皇山的运势,却绝不可能再成为玉阳山门人、成为自己弟子。
这样一个注定成为敌人的恐怖年轻人,唯有杀之才能心安!
承诺不还手?那是因为他之前将唐宁看作一个随手可杀的蝼蚁,此时这蝼蚁却拥有杀他之能。
眼见宗越冲天而起,浑厚真气宛如化作实质的剑芒直朝自己射来,唐宁心中却前所未有的空明一片。
此时他眼中,天地万物都已化作阴阳黑白,唯有剑下之人纤毫毕现。
轰然爆鸣,黑夜的天地瞬间被炽热白光照亮,方圆百里尽皆宛如白昼。
不远处一处树梢,紫玉夫人看着眼前一幕,只觉心中巨颤。
那是大荒十神——天地间最强的存在之一。
可此时一个青年,却手持神器、脚踩乾坤,不避不闪。
她自问自己在宗越剑下扛不住一招,何况这凝气化剑、搅弄天地的气魄,显然宗越并未保留多少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