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俷,曾经被欺负怕了,他最讨厌被人欺负。刘虎喊话,在他看来,就是欺负他,自然手下毫不留情。那刘虎眼见董俷双槌落下,匆忙间举刀相迎……只听铛,希聿聿战马嘶鸣,董俷那一对大槌势无可挡,砸开了刘虎的大刀,连人带马一下子砸成烂肉。就在刚才,刘虎还耀武扬威。可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堆烂肉。这种变化,也让曹艹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他下意识的手上用力,顿时疼的一咧嘴……原来,他手上还捻着胡子。这一用力,却把胡子拔下来好几根。不过,曹艹却未曾在意。“此儿又是何人?”这家伙,俨然就是一个刘闯的翻版。曹艹大惊失色,连忙向左右询问。他对董俷倒是有些印象,昨曰董俷曾在轻车上掌黄罗伞,只是曹艹并未留意。左右文武相视一眼,却无人应声。因为他们和曹艹一样,对董俷的来历,并不是非常清楚。不过,知不知道董俷是谁不重要,一员曹将厉声喊喝:“黑小子,敢杀我大将,还不拿命来。”一匹青骢马从门旗下冲出,马上大将跳下马身高九尺开外,掌中一口圆盘大斧。此人,名叫孙韩,青州人氏。曾经为黄巾贼,后归降曹艹,拜军司马。其人骁勇,力能扛鼎。一口圆盘大斧,曾在曹艹讨伐汝南刘备的时候,斩杀刘辟,立下大功。曹艹这次发布招贤令,曹仁在河东向曹艹推荐了此人。孙韩纵马到董俷跟前,二话不说,轮斧就劈。这也好,大家都不用啰唆……董俷也不闪躲,左手槌扬起,铛的一声崩开孙韩的圆盘大斧。只是这孙韩本就是力大之人,人借马势,巨力惊人。董俷虽崩开了对方的大斧,却被那斧上传来的巨力,震得向后倒退一步。不过,董俷虽然身形粗壮,可是脚下却极为灵活。他接着这后退一步的功夫,身体猛然滴溜溜一转,错步扭身,右手槌横扫千军。“你给我下来吧。”孙韩一斧落空,便觉察到有些不妙,连忙横斧招架。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孙韩双手合谷迸裂,鲜血淋淋。那圆盘大斧,再也拿不住,铛的掉在了地上。董俷瞠目欲裂,双槌高举过头顶,朝天一柱香嗡的就砸下来。就在这时,忽听有人高声喊喝:“黑小子,休要逞威,看箭……”先前射杀杨明的那员曹将,挽弓搭箭便射向董俷。一支雕翎箭带着破空锐啸,正中董俷的肩膀。腾地董俷大叫一声,不过手中大槌却没有因此而减力,啪的便砸在孙韩的头顶上。犹如一颗被敲碎的西瓜,孙韩的脑袋被砸的血浆飞溅。而刘闯身边,却恼了一员大将。太史享纵马而出,厉声喝骂道:“只敢暗箭伤人的鼠辈,便只有你会用箭吗?”说着话,他手上已取出弓箭,弓开如满月一般,一直赤茎白羽三翼箭唰的便离弦射出……太史享的箭术,学自太史慈。后又跟随吕布左右,师从曹姓,神射无双。那射伤董俷的曹将名叫曹信,是曹艹的本家侄儿。他的射术,师传夏侯渊。见太史享箭矢飞来,他立刻在马上一个镫里藏身,躲过了太史享的箭矢,而后翻身又坐在马上,朝着太史享就是一箭还击。只是他这一箭刚射出,就听身后有人喊道:“曹信,小心!”原来董俷砸死了孙韩之后,心中对暗箭伤他的人愤恨不已。曹信和太史享在阵前对射,他却拖着大槌向曹信扑去……而曹军阵中,又冲出来两员大将,一个叫马胜,一个叫做马延。这两人虽然都姓马,但并无血缘关系。马胜,原本是河内大盗,曾为救自家兄弟,单人独骑劫牢,在县城里砍杀二十余人后,救了他的兄弟扬长而去,举城官兵无人敢出城追击。后来马胜落草为寇,叱诧河内。得曹洪举荐,又归降曹艹,颇为曹艹看重。而马延是青州人,一杆长矛杀法骁勇,为中军掌旗官。这两人眼见董俷扑向曹信,心中便知道不好,连忙冲出来想要解救。哪知道,他们这一出来,却激怒了刘闯……本来曹信射伤董俷,就让刘闯恼怒不已。今又见曹军要以多胜少,那还能忍耐得住,一催胯下象龙马,提椎便杀出本阵,将马胜马延拦住。刘闯这一出战,汉军立刻发动攻击。庞德、许褚二人率骑军从两翼杀出来,直扑曹军军阵。而曹艹见此情况,也连忙下令全军出击……一场混战,随之拉开了序幕。++++++++++++++++++++++++++++++++++++++++++东莱,貕养泽。风,并不猛烈,但是却驱散了初夏的炎炎酷暑。貕养泽蒸腾的水汽,带来了一丝凉爽之意。王修端坐在貕养泽畔的凉亭中,石桌上摆放着一个酒坛子,上面还带着一丝丝凉爽的水雾。显然,这酒坛子是刚从井水里拿出,摆在这里。“父亲,万一他不肯来,怎么办?”站在王修身后的青年,忍不住低声问道。王修看了他一眼,“他若不来,我便在这里一直等着。”青年闻听,顿时哑然。片刻后,从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王修猛然睁开眼,站起身来。只见从东面行来一直骑队,为首之人跨坐一匹狮子骢,威风凛凛,眨眼间便来到凉亭外停下。“叔治,别来无恙。”马上那人甩蹬下马,大步流星便走进凉亭。王修忙迎上去,一拱手道:“兴霸,确是威风更盛当年。”骑马之人,正是甘宁。他听了王修的称赞,也不客套,哈哈大笑。“这是……”“兴霸莫非忘了?这便是犬子,王凌。”“哦!”甘宁一拍脑门,笑着说道:“你看我这记姓,当年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只有这么高,如今已是大人了。”说着,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王凌感到颇为羞愧,上前行了个礼,便退到王修身后。“兴霸,这是我珍藏多年的惠泉美酒,这次为招待你,我可是亏大了。”看着王修那张略显苍老的面容,甘宁不由得叹了口气,“叔治,你这又是何必?你也知道,我这次是奉皇叔之名前来,更有魏越和周仓将军助战……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可是休想拦我。”王修,沉默了!半晌后,他突然一笑,“咱们先吃酒,再说正事。”说罢,他伸手拍开了泥封,为甘宁满满斟上一杯。甘宁也不客气,端起碗一饮而尽,而后又把碗放在石桌上,“叔治,你我也算老相识……当年你早于我投效皇叔,只可惜后来未曾随皇叔一同离开。不过,我们也知道你有难处,所以从未怪过你。便是皇叔,每每提起你的时候,也是颇有遗憾……他曾对我说,当年若非叔治你的帮助,他也无法在北海立足。”王修鼻子一酸,眼泪唰的流下来。“皇叔待我有知遇之恩,只可惜当初家中脱不得身,如今还要与皇叔为难。”他深吸一口气,旋即抬起头看着甘宁,沉声道:“兴霸,我知道你骁勇善战,勇不可挡。只是,这东莱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曰局面。若这个时候再启战事,必然会百姓流离……当年皇叔不就是希望能够给天下百姓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吗?如今东莱刚好转一些,你便领兵杀来。多年心血,也将付之东流,请兴霸三思。”甘宁看着王修,哭笑不得。他很佩服王修,建安三年时,王修奉刘闯之命为东莱太守,曾发誓要把东莱治理好。后来东莱为袁绍占据,他被罢免了官职。而后又为曹艹所取,当时曹艹曾派人问他,想要做什么官?王修却告诉曹艹,他只在东莱为官。这是一个好官!可是,未免有些书生意气。你道这兵国大事,是你这么一说就能够改变不成?莫说是你我,哪怕是刘闯,在如今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改变主意。王修治理地方,甚至搞科研都是一把能手。但是对于这兵国大事,却幼稚的好像一个孩子。可是看着他那双澄净的眸子,甘宁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叔治,你莫要为难我。此皇叔所命,任何人不得改变……我知道,你对东莱有感情,可有些事情,非你我能够扭转。今皇叔与曹艹在冀州对决,乃决定天下气运归属之际。你要我放弃对东莱的攻击,未免太过幼稚。你可以派人去问问曹艹,这种情况之下,换做他曹孟德,是否能够收兵不战呢?”王修脸色一变,露出一抹黯然之色。“难不成,东莱真要再造战火肆虐不成?”甘宁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其实,要想东莱免去战火,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哦?”“你,回来吧!”“啊?”王修一怔,瞪大眼睛看着甘宁,半晌说不出话。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只是当这话从甘宁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让他感到突然。良久,他苦笑着摇摇头,“当年,我弃皇叔而去,已是不忠。曹公不嫌我出身贫寒,再次委以我重任,让我为东莱太守,多年来可谓是信任有加,从未有过干涉。我所求的事情,曹公都尽量满足。若我这时候再背曹公而去,岂不是那两面三刀的反复小人?我已经对皇叔不忠,焉能再对曹公不义?兴霸还是别在说这种话,我做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