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有野心的人聊天真的很轻松，至少李霄雷是那么认为的。秦王不到一个小时，已经接受了现实，居然又恢复了之前的气势。不仅迅速出面稳定了局面，还来到府衙，以秦王的身份宣布：“天子无道，以至于陕西百姓民不聊生！本王心系百姓，不忍看到我西北百姓继续受苦……”一番义正言辞的演讲之后，无非宣布一件事情：清君侧。一时间，整个西安城就轰动了起来，自然而然的，也没有瞒过，偷偷从明面转到暗地的锦衣西安卫的番子们。这个消息，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他们记录了下来，然后打算以后找机会，再送出西安城。“这样可以了吧？”秦王回到府邸，直接坐了下来。有了这个通告，他基本上就没什么退路可言，此刻的他，需要李霄雷的一个承诺。“你的后裔可以放走，若愿意出仕，我甚至可以培养他们各种需要的技能。想来秦王也应该知道，各藩王的处境，总不会希望自己的后裔，也受这种苦？”李霄雷笑道。“只是这是成祖祖训……”秦王有点纠结。“祖训是祖训，不是戒律，更不是明律。成祖还把都城迁徙到北直隶，太祖的祖训，他有遵守过？若是当个皇帝，还要被祖训束缚住，那你们这些皇帝，岂非都是成祖留下的傀儡？”李霄雷调侃道。“别说这些，你到底是什么人？”李霄雷至今还蒙着脸，秦王对这个自称秦将的男人，真的非常好奇。“哈哈哈，你很快就会知道！先不说这些，我这边准备轻军出征延安府，争取把延安府也纳入势力范围，你觉得如何？”李霄雷询问道。“我的意见有意义吗？不过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过去，那里直接就是九边重镇所在，杨肇基可不是吃素的家伙！”秦王已经宣布清君侧，他已经算是上了李霄雷的贼船，是以他可不能放任李霄雷败亡那么快。“杨肇基的话，他不来找麻烦，那么或许还有条活路！若是过来找麻烦，那么我说不定还把他灭了！”李霄雷笑了笑，去年开始杨肇基麾下就损失惨重，本来还在舔舐伤口的期间，偏偏最有战斗力的，便是他在白子城的部队，再加上北上的军队，很难说结果如何。“希望你说到做到！所以说，我还要做什么？”秦王冷哼一声，询问道。“吃吃喝喝，玩玩女人。如果你有心政务的话，帮忙处理一下日常政务，累积一下经验也不错。我还是那个承诺，一旦你成为皇帝，我来组建内阁，成为第一任总理。在《宪法》的约束下，保证皇室的永续存在，同时保障你们的荣耀和一些自由。”李霄雷回道。之前为了说明君主立宪制这个概念，花了不少时间。秦王最初是听得懵懵懂懂，随即是义愤填膺，最后却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低下头颅。李霄雷当时是对天发誓，保证朱明将永远存续下去，不会搞改朝换代的事情。若无这个保证，怕秦王未必妥协。“当然，说到底也只是糊弄一下他罢了！发誓这玩意，在后世一年到头不知道有多少次，也不见谁真正做到过。比如说许多许诺一定完本的作者，结果还不是看到成绩不好就直接太监了，也没见过谁就履约的。不过真要改朝换代，选个地方作为朱明的驻地，让他们得到延续便是，比如倭岛，比如朝鲜半岛也不错……你们怎么看？”李霄雷在心中询问。“你真的允许我接触政务？”秦王差点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被圈养起来的傀儡。“你主政权，我主兵权，同时也兼任锦衣卫指挥使。你甚至可以随意安插你的亲信到各个职位上，不过如果贪赃枉法被我抓了，可怪不得谁！不过想来，若真是如此，秦王殿下应该不介意我动手，毕竟，这可是你们朱家的天下！”李霄雷笑道。秦王很震惊，他没想到李霄雷对他如此宽厚。自古成王败寇，他们这种前朝的皇室，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莫非他说的是真的？”秦王说真的，在这之前还真不相信李霄雷那番鬼话。实际上李霄雷的确很放权，三天下来秦王真的亲自接触了整个西安府里面，李霄雷实际掌控地盘的政务。不过看着一大堆的政务后，秦王最终也只能接受一个现实，这些政务根本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处理的。自然而然的，宋献策就跟在他身边，帮助他处理政务，同时负责监督秦王。期间李霄雷和王二见了一面，王二如今也算是作为秦王府将领，加入到李霄雷麾下。名义上和他是同僚，实际上谁都清楚，在西安府，真正的‘秦王’其实正是李霄雷。“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王二看着李霄雷那熟悉的脸，不由得感慨道。“是啊，我们又见面了！当反王的感觉如何？”李霄雷笑吟吟的问道。“不好，真的反了，才知道这里……”王二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沉甸甸的，每天都害怕朝廷会来剿灭我，同时想到那么多的百姓嗷嗷待哺，我却根本给不了他们一个未来，心里很难受。”“破坏容易，建设难，历朝历代，莫过于此。建设不好，不过如同那五胡十六朝，五代又十国，甚至那金国和蒙元，昙花一现，三代而亡！”李霄雷感叹道。“李兄所言精辟，既然你有这样的眼光，那么我麾下的儿郎和百姓跟着你，应该不会受饿了！”王二闻言也不免松了口气。“我不是暴戾之人，只是有感如今华夏的病态。朝廷诸公，眼看这个现状而不思改变，捂着耳朵在朝廷里面争权夺利，地方商人为了个人利益可以公然抗税，而山西晋商更是居然已经开始赌天下……百姓何辜，为何要继续受难下去？”李霄雷严肃的说道。“别说了，王某也不是那个泥腿子。”王二笑了笑，“属下王二，参见大人！从此为大人犬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谁教你的这番说词？”李霄雷笑骂道。“种光道教的，说这样可以博取你的好感。”王二倒也爽快的承认了。秦王造反，打着清君侧的名头公然割据渭北，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一时间，天下轰动，朝野震惊。而谁也不知道，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李霄雷回到了白子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