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李元昌大喜道:“谢吴王,来日小叔一定请你饮酒高乐。”李沐笑着点头道:“汉王出去之后,想必应该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李元昌哪敢忤逆李沐,连声应是。“其实乱说也没关系,只是如今大乱初定,长安城中不太平,多死上一个王爷算不得什么?”李沐幽幽说道。李元昌听得直冒冷汗,连声道:“不敢,不敢。”李沐摆摆手,“去吧。”如蒙恩赦般,李元昌鼠窜而去。“长孙明月回了?”“回了,属下令人将她送回太尉府了。”“太尉府?呵呵。”李沐冷笑道,“过了今天,大唐再无太尉府了。”李师惊问道:“殿下是要今日杀长孙无忌?”“难道不可以吗?”“可殿下如何向陛下、向天下解释为何擅自处死长孙无忌呢?”李师吓出了一身冷汗。确实,如果李沐决心造反,那自然是不需要考虑向李世民解释。可问题是李沐现在没有造反的意思,那么擅自诛杀身为当朝国戚、司徒、国公,这岂不是直接与李世民对抗了吗?看着李师一脸的惊恐,李沐笑了。拍拍李师的肩膀,“大哥勿需担心,有汉王的这份供词,无须我亲自动手。”李师蹩眉道:“殿下的意思是……?”“走,去会会长孙无忌。”……。出乎李沐的预料。被木枷铁镣锁住的长孙无忌此时很镇静。他平静地看着李沐进来。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参见吴王殿下。”李沐好奇地看着长孙无忌,也笑道:“司徒受委屈了。”长孙无忌道:“不敢言委屈,臣确实被裹挟进谋乱。”“哦?”李沐奇怪地问道,“这么说,司徒是认下谋反的罪名了?”“正是。以臣谋反之罪,当诛九族,就算陛下法外开恩,长孙氏一门三族之内,也当诛绝。”长孙无忌对律法还是相当熟稔的。可他的话语非常古怪,不象是在说他自己的事,倒象是在说别人。李沐问道:“这么说来,本王就算现在杀了你,你也没有任何冤屈可言了?”长孙无忌笑了,“殿下说笑了。”“本王可没说笑。”“殿下确实在说笑。”长孙无忌平静地说道,“就算老夫谋反,以老夫的身份,还须得陛亲自定罪。当然殿下如果打算象承乾一般自立,另当别说,可如果殿下还想扮演一个贤王,那就无法对老夫下杀手。”李沐问道:“可就算等到陛下回京,你一样逃不了一死啊?”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老夫谋反不假,可老夫拨乱反正也是事实。铲除伪帝、开城献降,仅凭此功,以陛下的仁慈,老夫死不了。”这话说得没错,李世民对待象长孙无忌这般肱股,确实是仁慈的。长孙无忌的异母兄弟长孙安业贞观初是监门将军。与义安王李孝常与右武卫将军刘德裕及其外甥统军元弘善等人密谋借助禁军反叛。结果兵败被擒,李孝常等人都被处死。而长孙安业因长孙无忌兄妹求情,得以免死,只是被流配到巂州。几年后,重新回来身居高位。所以说,谋反其实也未必一定是死罪,就看皇帝高兴不高兴。李沐见长孙无忌有些得意,“司徒所言铲除伪帝、开城献降之功,不知从何而来,为何本王不知?”长孙无忌一愣,遂笑道:“老夫知道殿下想置我于死地,不过老夫铲除伪帝、开城献降之功,不是殿下想抹就抹掉的。有汉王李元昌做证,不怕殿下抹黑老夫。老夫也深信,以陛下之圣明,绝不会冤枉老夫。”说到此处,长孙无忌道:“殿下不会是想先杀汉王灭口吧?哈哈,汉王可是亲王,论起来还是殿下的叔叔,殿下若真下得去这狠手,老夫也就认了。”看着滴水不漏的长孙无忌,李沐将手中李元昌的供词递给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呵呵笑着接过一看,笑声遂止。他再也不平静了,而是嘶吼着,“这是诬陷,你这是诬陷……。”一连喊一边作势欲撕。李沐平静地说道:“撕吧,撕了这张,本王再让汉王重签一张就是。”长孙无忌停住了手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殿下是在故意激怒老夫,这份供词一看就是殿下伪造的。”“是不是伪造,你说了不算,要不要本王把汉王叫来,当着你的面,重新写份供词?”长孙无忌震住了,他随即想到李元昌背叛了自己。这很有可能,如今李沐率大军入城,生杀予夺皆在他一人之手。以李元昌背叛李承乾的心性,背叛自己更不在话下。想到此,长孙无忌突然如被抽空了气的皮球,软倒在地。“看来司徒是怕了。”李沐笑道,“以这份口供,加上汉王领北衙十二卫的事实,再加上本王的指证,铲除伪帝、开城献降之功自然是汉王一人的,你就算想抢这份功劳,你说陛下和满朝文武会信本王和汉王呢?还是信你啊?到时就算陛下有心留司徒一命,恐怕也会遭到满朝文武的抵制,到时恐怕陛下为了安定朝堂,不得不忍痛割爱了。”长孙无忌脸色苍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李沐火上加油继续挑衅道:“司徒熟知律法,知道谋反罪该如何处置,昔日权倾天下的长孙氏就要成为过眼云烟了,司徒心中做何感想?”长孙无忌听了变得狂暴起来,他嘶吼着,“李沐……狗贼,汝冤枉我……你不得好死!”李沐纹丝不动地看着张牙舞爪,却因被木枷铁镣锁住无法扑上来的长孙无忌。李沐笑了,“本王最喜欢看你这种,看不惯我,心中恨得要死,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了。”这时,几个亲卫抬着一张小几,和几个食篮进来。在房间里布置齐全。李沐不再看长孙无忌,与李师落席对饮起来。长孙无忌声嘶力竭之后,徒劳地挥舞着铁镣锁住的双手。突然扑通跪倒在地,痛哭道:“殿下……殿下饶命。”